韩溪春从没想过他会遇上这么荒唐的事,韩梁章――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竟然对他抱有畸形的爱。他被这个从未正眼瞧过的男人压在床上肆意轻薄,力气随着空气的流失而抽离,超出掌控的状况让他下意识感到恐惧。
失去母亲、父亲、家族,这些都没让他害怕,但当他意识到自己要面临什么时,他怕了。陌生的、带着粗糙茧子的手掌在他身上拂过,带起一阵阵战栗,这是本能的示警。他极力遏制住自己的颤抖,用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把韩梁章推开,换来了短暂的自由。他喘着粗气,喉间不时发出啜泣似的哽咽声,眼睛则死死盯着韩梁章,一旦对方有所行动,也好做出反应。
韩梁章却沉默地站在原地,深邃的眼睛藏在半垂的眼睑后,让人摸不清他的心思。持续不断的疼痛让他的头脑感到疲倦,但他的身体却格外兴奋,兴奋到让他失去理智,将肮脏的心事提前曝露在阳光下。
“平乐,我真的想让你高兴。”
韩梁章抬起眼睫看向韩溪春,他的眼神像一滩平静无波的死水,说出这句话时却显得格外认真。韩溪春仍在调整呼吸,听到韩梁章虚伪的发言,咧嘴一笑,满是嘲讽地说道:“伪君子。”
他的脸颊仍是通红的,散开的几缕发丝略微凌乱地粘在额角,眼里蕴着的水汽随着眼睑频繁的张合而滑落,张开的、颤抖的双唇鲜嫩红润。这让他看起来格外脆弱美丽,只是说出的话却仍是那么毫不留情,带着他独有的、高高在上的傲慢。
“是啊……”韩梁章感叹着点点头,好像面对着什么无可奈何的局面,旋即又似乎想通了什么,那张紧绷的忧愁脸庞舒展开来,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你想去骑马吗?”
“什么――”韩溪春震惊得忘了呼吸,喉头一哽,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咳嗽声,“你、咳咳……咳咳咳……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明天下午怎么样?我带你去骑马踏青。”
韩溪春虽然不知道韩梁章在打什么主意,但能出去活动无疑是让人高兴的,他把不快暂时抛诸脑后,全心全意期待起来。
在韩溪春焦急的等待下,出门的时间终于到了。他是那么迫不及待,在韩梁章进门时甚至主动迎了上去。“要出发了吗?”他的眼神明亮,像一只即将飞出牢笼的鸟。
韩梁章有些受宠若惊,不觉露出一个笑容,带着脸上刚结痂的伤口一阵刺痛。他显然十分受用,但还是扬起了手里的锁链。这让韩溪春有一瞬的愤怒,但他还是妥协了,主动抬起手,让韩梁章把两人锁在一起。
韩梁章牵起韩溪春那双白嫩修长的、只属于养尊处优的少爷的手,宽大的衣袖垂落下来遮掩住冰冷的锁链,这让他们看起来跟所有关系要好的兄弟们一样。
“它真美。”韩溪春站在那马匹面前,它用shi润温顺的黑眼珠看着他,主动低下头来。“你好吗?”他轻轻抱住它的脖子,把脸靠在它宽宽的、带有斑点的额头上。一股温热的、并不难闻的气息充斥在鼻间,让他感到久违的安心,他忘了手上的镣铐,闭上眼,似乎又回到了与好友策马奔腾的时光。直到手上传来一股拉力,他才有些迷茫地惊醒过来。
“上马吧。”韩梁章说道。
“嗯,上马。”韩溪春又轻轻摸了摸马的脖子,才翻身上马,韩梁章也紧接着坐了上去。他们同骑一马,韩梁章拥住怀里少年纤细的身体,便好像拥住了年少时的梦。
“那个时候的你也是这样,坐在马上,笑得那么开心……”他轻轻地靠在韩溪春肩上,叹出了一口很轻很轻的气,眼神也轻轻地飘向远方。
“平乐,现在你为什么不笑?”
韩梁章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耳后,陌生的温热身躯贴在后背,韩溪春难受还来不及呢,哪还有心思笑,但他也察觉出韩梁章状态不对,便撇撇嘴没开口,手下不断抚摸着马匹的颈背。
察觉到韩溪春的心不在焉,韩梁章猛地一抖缰绳,在马屁股上打了一下。
“跟我在一起你就不会开心对吗?既然我做什么你都不开心,那我似乎也没必要讨好你,只要我自己开心就行了,对不对?”
随着韩梁章接连发问,马儿跑得越发快,韩溪春吓白了脸,一度怀疑这家伙要带着他殉情,忙抓住他握着缰绳的手追问道:“你要带我去哪?我要回去!”
韩溪春的手那么凉,到底舍不得他害怕,韩梁章还是降下速度安抚道:“别怕,我带你回韩府。”
韩府这两个字似乎有魔力,韩溪春听到要回韩府,一下也不怕了,看着周边的景色也觉得越来越熟悉。他是知道后院有条路通往后山,没想到韩梁章也知道,但又一想他处心积虑要搞垮韩家,知道这个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们一路走到韩溪春的小院,竟然一个人都没遇到,这未免太不寻常,但韩溪春也只道是韩梁章先清了地方。
下了马,韩溪春便直奔梅树而去。天气渐暖,树上的梅花已经掉了大半,留下的花瓣也多烂成了褐色,散发出一股似苦还甜的糜烂香气。
韩溪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