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才醒悟对面坐的正是3V的核心队员,平日在网上和弟兄们口嗨几句也就算了,“呃,寻哥,寻队,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寻道:“你说得对,我们确实没打好。”
胖子有些心虚,讷讷道:“没事,明年再来。再说了,个破杯赛算什么,一切在世界赛面前都是弟弟,没事,我也是3V老粉丝了,今年等你们继续拿冠军。”
江寻道:“好。”
队员年轻,粉丝们也何尝不是年轻人,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意气风发少年孤勇,在这里,什么都可以被原谅,只有输是不可以的。
这个晚上何闻笛哭了许多,上去捧杯也哭了,赛后采访也哭,后来他看回放,人家解说说wind选手也是很多玩家朋友熟悉的一位老将,我们也很高兴看到这只重组了下路的light能重新回到舞台上。
听得他脸上发烫,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尚超算是一战成名,打出了身价,就算以后他不留在light,他也绝对能在联盟中等偏上的首发位置上立足。
这也是一场豪赌。由于电竞选手职业生涯过于短暂,每个人都在赌。
尚超赌赢了,江寻也赌赢了,江寻每次都运气很好,一步步走到冠军的宝座上。
何闻笛和队友在台上捧起那个拢着翅膀的凤凰的奖杯,灯光鼓点飞旋,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像是要飘起来。赢的感觉真的很好,江寻体验过的赢,该是比这个还要好一百倍吧。
何闻笛没有他的魄力,好像去当电竞青训队队员,就已经花光了他全部的决心。他那时候也想过,在AT出道,在AT退役,也很好,AT的大家,虽然得不到顶尖的位置,可是对他很好。
可是他走了,是因为江寻。
那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或者那也不叫在一起,是友情和爱情混杂的一种混沌的中间物质,可是还是会接吻。那时候他们刚打完训练赛,江寻带着他翻阳台下去吃雪糕。江寻就是那种人,特虚伪,在教练经理面前做乖宝宝,转过背带他爬墙。
那时候他们只是两个还未上过正式赛场的小选手,也没人在乎他们翻墙是不是会伤了手不能打比赛之类的,他们自己也不在乎。江寻的唇边还黏着一圈白nai油,何闻笛想要笑他,可是江寻说的话却是很认真的,他说:“闻笛,你跟我去light吧,我带你赢。”
何闻笛看着他,感觉眼前一道炫光,他说:“好。”
几年后,何闻笛在电话里说:“我早就想说分手了。”
江寻也说:“好。”
19.只争朝夕
何闻笛半夜醒来,还有点怀疑是在做梦,偷偷跑去训练室摸了摸冰冰凉凉的凤凰羽毛,终于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然而这只是开始,接下来是春季赛,夏季赛,然后是世界赛,他光着脚站在训练室冰凉的地面上,被烧得颤抖,心头滚烫。
得了奖金好过年,火翼杯后就是春节,俱乐部给了一周的假,何闻笛那股因着凤凰杯烧起来的心火还未燃尽,训练到除夕下午基地关门看门大爷都回家烧年夜饭才走。
好在他家近,横竖也是几个小时地铁加公交就到。
第二天他大姨领着表妹来拜年,开门就嚷,“呀,笛笛越来越帅了。”
何闻笛正随便扎了把头发穿着T恤裤衩打游戏,被他妈抓出来见客,乖乖说:“大姨过年好。”
“现在笛笛还在家呢?”
何夫人笑道:“也没有,过几天就走,他们训练忙。”
“笛笛这么帅,不当明星可惜了。”大姨对他妈说,“我们单位原来那个小胡啊,现在在什么娱乐公司,听说最近招人当明星,就在S市本地,近得很呢,我给他看我们笛笛的照片,人家都说长得好的。”
何闻笛他表妹蒋心在一边玩手机,头也不抬,“笛笛哥,你别听我妈扯,你这个年纪入团都够呛。”
“你这孩子!”他大姨打了自家女儿一下,“怎么说话。”
何闻笛在旁边拽得二五八万,说:“我就喜欢打游戏。”
何夫人也白自家儿子,“你也别说他了,说不听,我都懒得说。也就前几年和最近,有点起色,真不知道这臭小子以后能干什么,反正我们家是坚决不让啃老的,听见没,何闻笛。”
何闻笛说:“那我还拿了个冠军呢,又不是没奖金,哼。我就是玩游戏,也能玩一辈子,还能赚钱,怎样。”他此刻只恨鸟杯只有一个,还镇在俱乐部,不能放他家客厅显摆显摆让这些亲戚闭嘴。
何夫人一个指头戳他额头上,戳得他龇牙咧嘴,“得意。”
在亲戚面前,何夫人还是胳膊肘往里拐,想给儿子挽回点面子的,道:“不过你还别说,就是之前新闻播的那个,就是那个世界冠军,我们笛笛前队友呢,以前还经常来家里吃饭。”
“真的啊,那我们笛笛明天也拿个世界冠军去,笛笛这孩子,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从小就聪明,真的……”
表妹放下了手机,“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