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闹市区停了下来,盘全阿答踩着刹车,过了好一会儿,踩着刹车那只脚不自觉的松了劲儿,车身缓慢地往前移,她才突然回过神熄火。
引擎声音停下来,车里安静的只剩下呼吸,盘罗阿答忽然在方向盘上狠砸了几下!
陆焉知后背伤口太长太深,自愈速度追不上淌血速度,意识模模糊糊,他将头抵在座椅上,缓慢的吐息。
脸上一凉,盘罗阿答抬手抹了一把脸,泪水沾了一手,掌心也跟着凉得发麻。
她在车上翻了翻,找出不知道谁抽剩下的半包烟,摸出一根点上,吸了好几口才稍微镇定了些,眼泪流到嘴边儿,将烟都打shi了,她索性不再去擦,“陆焉知,你怎么样了?”
“陆焉知?”盘罗阿答叼着烟回过头,嘴里的烟掉在了腿上溅起一裤子火星儿,后座上的男人脸上没丁点儿血色,眉头紧锁,已经彻底栽过去了。
“艹!”
盘罗阿答急忙下了车,有新鲜空气流通作对比,她这才意识到车里血腥味儿有多么浓重。
她想起来陆焉知天天靠人造血度日,愈合能力比正常类人慢不少。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陆焉知血都得流干。
“嗡嗡嗡!嗡嗡嗡!”
陆焉知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声,盘罗阿答摸出那个手机,看向打电话过来的人——备注是‘高利贷’。
摩诃红心不需要借什么高利贷,放高利贷还差不多。
她一时间想不出‘高利贷’是谁,索性直接摁下了接听键。
“胭脂哥,叶子都绿了,没有黄的了……”
听筒传出声音,盘罗阿答握紧了手机,开口问道,“小孩儿,你是人类吧?”
………
萧略赶到盘罗阿答发给他那位置,这地方是一处废弃的车库,旷得方圆几里地都没什么人。
血腥味儿扑鼻而来,他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陆焉知。
车坐垫早被血浸透了看不出到底是什么颜色,萧略死死地盯着那个似乎剩不下一点儿气息的男人,声音颤得厉害,“需要我……怎么做?”
盘罗阿答注视着萧略,上次见还是在占城警署门口,没有仔细看这小孩,原来他长这样。片刻后,盘罗阿答回过神,开口道,“喂他。”
“好……”
萧略站直身体,抬高手肘,在车窗上撞了一下,车窗纹丝不动,这少年退远了些,再次朝着车玻璃撞去。
盘罗阿答看明白这小子意图,抓着对方后脖颈将人掀到一旁,从后备箱里拎了一根高尔夫球杆,照着车窗抡过去,玻璃瞬间稀里哗啦碎满地。
“谢谢。”
萧略蹲下身,挑了一块玻璃碎片,直接照着手腕划了下去!
手腕一凉,随后是尖锐的疼,但出血量并不多,萧略缓了缓,握紧玻璃碎片,更用力地朝自己手腕上又划一道。
这回够劲儿了。
血溢出来,沿着手腕流得飞快,萧略头一次看着自己出这么多血,头晕目眩,腿上也一点儿力气没有。车门开着,他跌跌撞撞靠着车门坐下来,手腕颤颤巍巍凑到了陆焉知嘴边。
“啪嗒!”
手腕没碰到陆焉知时,血珠先滴在了对方唇瓣,陆焉知锁紧眉头,无意识地捉住了萧略的手臂。
………
被剥皮的疼痛仍然清晰的刺激着大脑,陆焉知睁开眼,抬手朝着自己后背上摸了一把——完好无损,他张口唤道,“阿答?”
“她去买人造血了。”萧略开了口,声音有些轻,“胭脂哥,你怎么总被人欺负?”
“那是你没见过我欺负别人。”陆焉知应了一声,头重脚轻地从车上下来,坐到萧略旁边,“你怎么在这儿?”
“我想告诉你,树病好了。是阿答姐接的电话。”萧略靠着陆焉知,又放纵自己倾斜过去更多的重量,“梁姨请假回了老家,我哥出差。”
“我买了三层的遮光布,你要是没地方躲,可以睡我的床,不用睡后花园。”
从后面看就是萧略依偎在对方肩膀上的姿势。
这小孩儿说话有气无力,陆焉知有些纳闷儿,他偏过头去看,发现萧略垂在身侧的手臂——上面潦草的缠着绷带,还洇出不少鲜红。
针扎似的疼痛在陆焉知的脑子里胡乱戳,他茫然的注视着仓库上了锈的铁门。
………
入夜。占城,某主题酒店房间。
“你找我?”雪厉坐在房间窗台上,一头粉色长发散着,看着进门的盘罗阿答,笑出两个小酒窝,甜得腻人。
盘罗阿答关上了门,面无表情开口,“帮我跟索佩牵个线。”
“可以,我有什么好处?”雪厉说。
盘罗阿答低头点了根烟,问眼前这美少年,“你想要什么?”
雪厉保持微笑,沉默了片刻,从窗台跳下来坐到床边儿,在床单上拍了拍,“阿答姐,要不要和我上床?”
盘罗阿答一个手抖,没拿住,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