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人。
有的孩子乖巧,听到了,立马就扔下小伙伴颠颠回去了,有的却是听到当没听到继续玩,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了,没得玩,才急急忙忙往家跑。
之前,放飞自我的张泽轩就属于后一种,不过在被张大有连着罚了几次,膝盖都跪肿了之后,他就不敢了。
“芝麻,松柏,吃饭了……”
“哎,来了。”
周氏的声音隔着半个村子刚刚传过来,张泽轩立马扔下代表小军师身份的‘羽毛扇’,拉着松柏往家跑。
进了院子,主动洗手洗脸,帮着端碗筷。
“娘,家里的rou不是吃完了吗?”
上次沈家是送了半扇猪过来做谢礼,不过张家亲戚多,这家送两斤,那家送两斤,又被村里乡亲们或借或买了一些去办事,并未留下多少,前两天就吃完了。
可现在桌子上竟然有一碗rou菜,还是红烧rou,张泽轩一边咽口水,一边疑惑的看向他娘。
“是吃完了,今天又有人送了一些过来……”
张泽轩人还小,很多事情不好跟他多说,周氏也只是提了一句就没再说什么。饭后,张泽轩提起不知道谁送的rou过来,才从堂姐张星星嘴里知道rou是大哥出事那天救得那位王家姑娘的娘请人送过来的。
似乎还送了些糕点、布匹什么的,不过这些不是张泽轩关心的,所以他当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谁知五月的一天,家里突然来了一辆牛车。
“啥?您说啥?”
“王家请老婆子替他们家小女向您的大孙子提亲……”
女孩子家主动向男孩子家提亲,这在十里八村本就是稀罕事,更何况这王家还是县里颇有名声的读书人家,这王家的当家人王秀才还是福灵书院的教员。
一开始,王家的秀才夫人找上刘媒婆说这事的时候,刘媒婆也是听得一脸懵。打听之后,听说浴佛节那天,王家小闺女是张家大孙子救下的,虽然有些恍然大悟,可还是有些奇怪。
这救命之恩虽重,也不至于就要以身相许吧?毕竟说实在的,两家门第并不匹配,王家怎么也算是书香之家,王家父子都是秀才,张家算啥?那就妥妥的一泥腿子,脚在泥水里踩着,洗都洗不干净那种。
为此,出于良心,她还特意提醒了王家秀才夫人一下。
可是,王家秀才夫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心认死理,那她还能如何?难道把找上门的生意往外推?她又不傻,能提醒一下已经是她最大的善良了。
心里思量着前因后果,刘媒婆出于职业习惯,一边叙说事情,一边不动声色的把宗氏、周氏的神态打量了一番。
打量完,刘媒婆心下突然有些打鼓,因为两人蹙起的眉头显露对方并不如她之前想象那般欢喜。
事实也确实如此,不仅没觉得惊喜,宗氏婆媳还觉得这亲事说的有些莫名其妙,婆媳俩对视一眼,几乎没多想,就委婉的拒绝了。
“你们真的不再考虑一下?王家夫人很有诚意。”
周氏摇头,“劳烦婶子跑一趟,我家那小子,就是个泥里爬的,配个农家女娃娃还成,配个城里闺女……”还是读书人家的小姐,她都不晓得,那日子得过成什么样。
与此同时,县城王家
王家大闺女听她大嫂说她娘找了媒婆去张家,替小妹提亲险些气炸了。
“娘,您到底在想些什么?小妹怎么能嫁张家那农家子?”不说对方人品如何,两家家境根本不匹配好不好?王家大姐气的几乎抓狂。
王夫人却完全不觉得她做的有什么错,“农家子怎么了?王家往上数两代,你祖父不也是农家子?咱们王家除了比人家多了一个秀才一个童生,又强到哪儿去?再说了,先不说没有张家小子,柳芽能不能活?就只说当时那种情况,柳芽青天白日被张家小子抱了一路,你晓得街坊邻居那些长舌妇私下里怎么议论柳芽吗?”
说到这,王夫人情绪也有些激动,“现在事情刚过去,她们还只是私下里议论,等柳芽大一点开始说亲,你看有没有人把这茬翻出来耍你妹妹脸上?到时候你妹妹怎么办?
这世道,女人本就命苦,前朝还有因为女子胳膊被人碰了为了自证清白,把胳膊给砍了的。你以为这年头又能好到哪里去?你忘了,娘跟你说过,你表姨之前就因为这事被逼的跳河差点淹死?”后来,命虽然保住了,也没能再说的一门好亲。拖到二十多岁,好好的姑娘最后被磋磨的没办法,嫁了个比她大十来岁的鳏夫……
与其到了那个时候,让她的小闺女承受各种难堪,还不如直接就把这些隐患全部掐掉。而且她也不是那死板的就为了名声,完全不顾闺女的,要不然也不会拖这么久才去找媒婆。
“娘之前找人多番细细打听过张家,那张家虽然家境一般,祖上也是出过读书人的,且家庭和睦,张家小子他娘,他nai都是明理之人,张家在那一片名声很好。张家那小子,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人品不错,而且做事颇有头脑,就连他那弟弟妹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