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者。”
林泽尔双手交握在一起靠在桌沿:“你之前说过,他身上并没有多余的伤痕,不存在自残行为。这只能说明,他比大多数患者更有自制力,或者说,有某个点某件事支撑着他去自制脑子里负面的冲动。”
“他的这种情况,家属需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尤岁沢问:“什么准备?”
林泽尔又恢复了笑容,一脸趣味:“你是家属吗?”
“……”尤岁沢搭在桌上的手臂绷直了些,片刻后又放松下来:“我是。”
林泽尔这下是真惊讶了,他并不了解闻之和尤岁沢之间有什么样的过去,和尤岁沢认识还是在大学里。
“厌食症患者的死亡率是很高的,病龄越久越危险。一方面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身体机能的衰竭,另一方面就是之前说的,当厌食症引发抑郁症之后,也有很多患者选择了自/杀。”
“有这样的患者对家属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折磨,你需要足够的耐心,给他陪伴,开导他,还要引导他的饮食,防止他增加负面想法。”
尤岁沢站起身,半小时差不多了,他准备离开:“我知道了。”
林泽尔叫住了尤岁沢:“岁沢。”
“其实有点不知道算不算好事。”林泽尔手臂搭在椅背上,偏头看着尤岁沢:“从你描述的他这几天的情况来看,他的厌食是跟情绪有关。”
“而他的情绪显然和你有关。”
尤岁沢顿了半晌,没有回头直接离开。
林泽尔坐在原地没有动,一边喝着nai茶一边看着尤岁沢的背影。
大学时,两人是同一届的,但是不同专业,林泽尔从未见尤岁沢亲近过谁关心过谁,闻之是第一个。
他想了想,拿起手机给尤岁沢发了一条信息:一条人命的担子是很重的,你要想清楚,要是托住了就千万别放手。
尤岁沢回到家才看见这条信息,他看着两米之外站着显得有些踌躇的闻之,眼神微喑。
闻之看向他:“回来了?”
尤岁沢移开视线,弯下腰换上了家居鞋。
他走到闻之面前,扣住他的小臂拉到沙发上:“伤口最近有什么感觉?”
“有些痒。”
闻之有些不安,他原以为尤岁沢会跟他聊厌食的事,却并没有。
尤岁沢一手托住闻之的小臂,另一手拿着剪刀划开纱布,仔细看了看,伤口处还有些狰狞,周围的皮肤因为长期涂抹碘伏而染成了黄色,看上去有些丑陋。
尤岁沢垂眼看了片刻,说:“这两天可以去拆线了。”
“……好。”
尤岁沢迟迟没有放开闻之的手臂,他的袖口被捋到了臂弯,露出了一小部分属于七年前的那道疤痕。
尤岁沢的视线停留在上面,迟迟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之……”尤岁沢突然开口。
闻之一怔,重逢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耳听到尤岁沢叫出这个称呼。
“……嗯。”
“我们七年没见了。”
尤岁沢放下闻之的手臂,他曲起手臂敲在沙发扶手上:“七年的时间足够创造出太多的陌生感,我不知道你这些年经历过什么,交过什么样的朋友,兴趣爱好有了什么样的变化……而这其中的空缺不是一时半会能弥补回来的。”
闻之愣住了,没想到尤岁沢会和他说这些。
“我们不能一下子回到过去的状态,但亲密是可以随着相处来递增的。”尤岁沢直视着闻之的眼睛:“我不希望你面对着我的时候……全是疏离感。”
闻之指尖一颤,眼眶慢慢泛红:“我……”
他知道尤岁沢说的没错,七年的时间,将他们之间隔出了一座山,然而这不是最可怕的,最让人难受的是,这座山上埋葬了一个人。
他不是不想要像以前一样和尤岁沢相处,可心里的那道枷锁太能难解开。
“厌食的事我想和你聊聊,但我希望能听到真实的答案。”
尤岁沢伸出手,在闻之眼角轻轻擦了一下:“如果你骗我,那不如不说。”
尤岁沢指尖的温度像是烫到他的心脏,闻之留恋地不舍离去,却阻挡不了它的离开。
他声音有些微哑:“是从四五年前开始的。”
“一开始我没注意,只当做是没什么食欲,那段时间档期排得很满,我有大半年没怎么在意这件事,后来慢慢开始严重,吃东西开始反胃,没吃就会想吐……”
“没治疗吗?”
“治疗了的。”
他的不对劲很快被经纪人发现,经纪人给他开了一些刺激食欲的药物,但就像林泽尔说的,厌食并非靠吃药就能调节的。
这是属于心理问题,需要时间和耐心,治疗厌食症是一场持久战,从几个月到几年时间都有可能。
但闻之是个演员,他显然没这么好的条件去调养身体和心态。
但为了不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