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完线索就走吧,省的我看你心烦!”
杨瑾摸摸鼻子,撩起衣摆走出雀姐儿的房间,下楼时看见一个丫头低头站在楼梯拐角擦拭扶手,看着眼熟,想起是翠雨身旁的丫头梧桐,便与她打了个招呼。
梧桐肩膀颤了下,抬起脸朝杨瑾露出笑容,却有些勉强,礼节性的谈话草草而止。
……
“我有些猜想,若那是真,我也不知是不是该继续查下去。”
思绪回到当下,杨瑾露出苦笑。他很迷茫,踟蹰不前,自他开始断案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
冯知春心情复杂,她不知事情会有这样的展开,亦不知给杨瑾什么意见。
“会令你迷茫,肯定是因为它有值得做的地方。不管你做或不做,我都支持你。”
这不是她能替他做决定的事,此刻,也唯有如此。
杨瑾微微笑开,额头贴着她的,轻轻蹭了蹭。
那日他们又聊了些家常,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杨瑾最终选择依照自己的猜想继续侦破案件。
他由在春风楼时梧桐对他态度微妙的变化,连日盯梢,发现梧桐与武壮有接触。武壮行事谨慎,他们又花了不少功夫跟踪,最终发现藏身于闹市之中已病入膏肓的翠雨。
翠雨是个舍得对自己下狠手的人。她先与李常喝毒酒殉情,不过是诈一诈李常对自己的真心,所谓的毒酒只是加了安眠药粉的普通酒水。哪里知道,李常经不住吓,酒并没有喝多少,自己先吓晕了过去。翠雨伤心欲绝,心念她腹中李常的骨rou,当即服下坠胎的药,生生疼晕死过去。
武壮带走了她,等她苏醒过来,城中她与李常的殉情案已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她才知道在别人眼里她已经是成了个死人。
昏迷后发生的事情她自是听说了不少,一想到李常家为利益作丑的嘴脸,她胸口的怨恨就汹汹不息,如千万条绳索捆住她的心,而梦中,那死于腹中的婴孩夜夜哭啼,质问她为何杀死自己,叫她夜夜难眠。
她决意不让李常好过,与武壮到李常家“闹鬼”,令李常以为只要去野山她的坟前悔过就可以解决一切,等李常到了坟前,她便与武壮合力取了他的性命。
自小产后翠雨的身子就变得不好,加之Jing神不稳定,身体状况愈下。“向李常报仇”是撑住她的支柱,李常死了,这个支柱不复存在,翠雨的身体如山崩一般,几日便只剩残喘之气。
翠雨被抓,在中周县引起轩然大波,谁也没有想到死人竟会复活。而后,从中牵引出的李常家藏尸案,又叫人大为吃惊自己:一家人与一个死人朝夕相处数十载,如果是已自知,那是多么可怕,这实在闻所未闻。连李赵氏都不敢相信房前的枯井中有一具尸骨,当捕快们搬开井上,将那具森森发白的人骨取出来时,彪悍如李赵氏也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
李常家那具尸骨即是杨瑾生母这件事,只有几个知情人。
杨瑾找了个风光不错的地方埋葬她,那日只他和雀姐儿二人,天气十分的好。
雀姐儿感叹道:“你娘泉下有知,当很欣喜。”
杨瑾看着无名墓碑沉默——到头来,连雀姐儿也只知道他生母的花名兰心,念及生母已脱离苦海,花名并不能用。
“案子都破了,你怎么还忧心忡忡?”
“我只是想,两条人命,几个人的一辈子,值不值得。”
雀姐儿眉头抖了抖,并未接话。
翠雨和武壮行凶是在野山,假死后俩人仍能自由出入中周城、去李常家“闹鬼”、避开县衙的搜查藏身……县衙抓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即便县衙的工作有漏洞,杨瑾也不觉得会这样漏洞百出。那么,单说这二人是靠运气,远不如二人身后有人帮衬来着让人信服。
这个身后人是个聪明人,而此人在几乎可预见翠雨起杀心的时候并未阻止反倒推动她……这人的目的就显得不再单纯了。
审讯时翠雨和武壮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对这位身后人却只字不提,一度让杨瑾怀疑自己的猜想是不是错了。而后梧桐和其他几个相关人松了口,但他们只知道有人协助二人,并不知此人真容。
与本案牵扯之人就那么多,排除过后,这位身后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杨瑾不敢猜想,曾借阅卷宗,果然如他所想:十几年前有人对李家小妾暴病而亡存有异议,当时的县令认为清官难断家事,此案不了了之。
无名墓前,冥钱的碎片在火舌中翻卷,灰烬随风飘飞。
杨瑾看向雀姐儿,“雀姐姐,这大半年我存了些积蓄,日子步上正轨,亦不好厚着脸皮再借住你的院子。我已托人寻了处小院,价格公道,不日我便让赵丰送还钥匙。”
雀姐儿眸色变换,她红唇微动,欲言又止。
“雀姐姐大恩,杨瑾不敢忘,他日有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杨瑾朝雀姐儿鞠了一躬,“你还有话说与母亲吗?我还要回县衙,便先行一步了。”
杨瑾走的很干脆,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