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舟说的没错,程屿腺体上的标记还没有完全消除,但是已经非常浅淡了,alpha的信息素也几乎没有了。
每天早上,程屿出门前都会在腺体上涂了一些加快消除标记的药物,日日如此。
他对着镜子,拉开一点衣领,低着头凭感觉抹了一层药。
“屿哥,你这样看不见腺体,我帮你涂吧?”虞渺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不等他说话,拿起洗漱台上的药膏,倒了一点在指尖。
“不用,已经差不多了。”程屿抖了抖肩膀,遮住了脖颈。
虞渺放下药膏,淡漠的双眸闪过一抹失落。
中午,程屿吃着秘书给他点的外卖,一边盯着笔记本处理办公信息。
一通电话打了进来,“程总,你好,我是礼晏的主治医生。现在正式通知您今天下午五点,您就可以来接礼晏出院。”
“下午五点?”程屿没想到这么快,立刻回答道,“好,没问题。”
挂了电话以后,他又打了内线电话给秘书室,“下午市场监督管理局来检查安全生产的接待事宜你们通知新来的CAO(首席行政官)全权负责,明天向我汇报情况。”
“是的,程总。”
程屿看了看时间,放下吃到一半的盒饭,迅速在办公自动化平台上处理完了一切信息,收拾好笔记本电脑就飞奔回家。
到家的时候,不出意外看到了虞渺,他有时候会去出去面试工作,有时候回学校,此外其余大部分时候都待在家里。
程屿拿了一些物品就准备走了,出门前还是跟他交代了一下,“虞渺,我要回礼家主宅一趟,晚上不一定回来,你不用等我。”
“屿哥,”虞渺闻言站了起来,“是他出院了吗?”
程屿之前也和虞渺聊过礼晏的事情,此时就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随着门哐一声被关上,隔绝了虞渺那张怅然若失的脸。
他回礼家的时候,李叔还在花园浇花,车辆开进来的喇叭一响,李叔一抬头就迎了出来。
“屿少,你总算回来一趟了。”李叔不停地用围裙揩手,一张沟壑纵横的脸,笑得满是褶皱。
“李叔,帮我准备一下,下午去接少爷回来。”
李叔瞪大眼,瞬间笑得眼睛都没了,“诶?少爷要回来了吗?治疗这么快结束了,我马上就去!”
说罢,他又快步回了大宅。
程屿望着熟悉的礼家大宅,绿藤环绕的青石房屋静谧而雅致,仿佛还是老爷子在世时的模样,此刻给他的感觉却熟悉又陌生。
搬走这么久,也没有回来看望过李叔,就算是被无穷无尽的工作和各种应酬压榨,也实在是不应该……
看着老人家忙碌的身影,他多少觉得有点歉疚。
赶紧进屋去帮忙。
下午四点半。
他早早地等在了医院的治疗室门口,随着绿色指示灯一亮,隔离门缓缓开启,一抹熟悉的身影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徐徐而来。
他身上没有穿隔离防护服,仅仅戴着一只口罩,宽大病号服将全身都裹了起来,膝盖上还盖着薄毯。稍长的黑发垂落到了耳侧,显得脸颊更加苍白Jing巧,一双漆黑如墨玉般的双眸映入了室外的人影,立刻盛满了粲然的笑意。
微微抬起了右手。
程屿立刻上前握住礼晏冰凉的手掌,接过来轮椅的推手,“阿晏……”
“可以去办出院手续了,带衣服了吗?一会儿帮他换上。”医生没有等他们多说,直接拿了一堆病历卡塞给程屿,“按上面写的时间定期来复诊,需要注意的事项都写在上面了。”
“他……日常已经不需要隔离了吗?”
“基本不需要了,注意这段时间好好休养,不要太累,最好请一个专业护理人员照顾他。”
“我会的。”
等到程屿办完出院手续,收拾好东西,却发现礼晏正试着站起来,手臂扶在轮椅上,额头冒了一层虚汗。
“阿晏,小心!”他立刻跑过去将纸片似的青年稳稳地搂着。
他浑身都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程屿注意到他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针孔,有的是新的,有的则是淤痕。
“手续办完了吗?你带我去换衣服吧,我想回去了。”
于是在贵宾更衣室里,程屿又开始帮礼晏换衣服,青年很配合,抬手低头很快就被程屿剥得干干净净。
毫无血色苍白肌肤裸露出来,胸腺处有手术留下的瘢痕,还有一些仪器治疗留下的痕迹,分明也不算瘦弱,但看起来就莫名令人心酸。
“怎么停下来了?”礼晏见程屿一直盯着他赤裸的身体却不动,于是提醒道。
“啊,抱歉。”程屿压下心底的酸涩,翻出带来的衣服给他穿好,又蹲下来替他换裤子,等到一切都做好,已经满头大汗。
原本是做了很多年很熟悉的事情,几个月不做居然就已经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