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望着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小少年郎,面容Jing致秀美,身着杏色掐金线圆领袍衫,腰束宝带,颈挂璎珞项圈,乌发用镶嵌美玉的紫金冠束着,手上一把青玉为骨的折扇开开合合,很是闲适,好一个纨绔子弟的形容!
&&&&而且是个脑子有点儿毛病的纨绔子弟!不然你看谁在这冷的发寒的节气儿还使劲儿摇扇子呢?好吧,郑媞全然将方才崔申也摇扇的事儿给忘掉了。
&&&&但是人分九等,单是这纨绔子弟也是分等级的,你若生的丑,那便是彻头彻尾惹人厌烦的死纨绔;可你若是生的好,却又另当别论了。而此人便是后者。
&&&&“邵三,你也赶来管我?”真定公主看清了来人,却是更怒,尤其这人方才还出言嘲讽了她,焉能不恨。却是没有贸然地让人寻不是了,显然心中对这人有着几分忌惮。
&&&&邵三郎却没有再理会她,扇子一收,抬手就敲在了身后一高大健壮的仆人的胸口上,一边道:“低点儿!”
&&&&那健壮仆人身高九尺,站在少年的身后犹如一座铁塔,他面色犹如黑夜一般的颜色,就跟抹了乌碳似的,面上唯独一双眼珠子中的两溜眼白对比鲜明,竟是个昆仑奴。这昆仑奴十分听话,弯下了腰欲聆听小主人的教诲,邵三郎“砰”的一下敲在这昆仑奴的脑袋上,道:“郎君我要猜谜了,你驮我起来。”这鳌山高台实在是太高了,往上仰地脖子酸。
&&&&这昆仑奴乖乖照办,真定公主被无视了个彻底,怒极反笑:“你这兵家子倒贯是个会附庸风雅的。”
&&&&“呵。”邵三郎只回她一个鼻音,像是只高傲的孔雀,郑媞眨了眨亮晶晶的大眼睛,这位小郎君可真是不讲究,一点儿风仪都不顾呢,不过印象倒是不错。崔丽华止不住笑了,拉了拉郑媞的袖子,轻声道:“这是太尉家的小郎,极得圣人看重呢。公主若是与他有争执,贵妃定是会罚公主的。”邵三郎算是长安名人,崔丽华自然是识得的。
&&&&太尉,与丞相、御史大夫并称三公,前朝时不过是个虚衔,到了本朝,圣人与士族交恶,如自己一手提拔的太尉、骠骑将军等等却是恩宠有加。因而这位邵太尉是深得帝王信任,掌兵权,地位十分超然。诸皇子皆有心拉拢。
&&&&郑媞点了点头,再去打量这邵三郎,谁知这人极其敏锐,略微蹙了眉头抓住了她的目光,隔着一段距离,郑媞尤能瞧清楚他眼中仿若流转着的光华,极其夺目。偷看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儿,郑媞被抓包了顿时觉得有些难为情,尤其是在这样俊美的小郎君面前失仪,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就这么直接转开了目光却也不好,显得小家子气,便只能对着这邵三郎微微颔首微笑,然后才挪开了目光。
&&&&邵三郎觉得这位着了男装的小娘子似乎有些面善,只是如何也想不起来,面上不显,心里若有所思。
&&&&还是仆从提醒了一声:“三郎,开始了呢。”
&&&&“哎。”邵三郎亦是转回了心神,听着上头人出谜题。
&&&&那家的主人约莫着也是位饱学之士,出的谜题很有几分难度,头一个便问:“黄绢幼妇外孙齑臼”。
&&&&郑媞自小读书不少,家中父亲的书房也允她自由进出,然而此时却也有些被难住了,而此番人多,她又怕让人拨得了头筹失了灯,便指望着郑杏能猜出。
&&&&“黄绢……有色,有色之绢丝,合则为绝。幼妇,是为年幼之少女,是为妙……”郑杏被妹妹催促,却也不急,嘴上念念有词地破着谜底,灵机一动,开口就答,却是有人与他异口同声地道了出声。“绝妙好辞。”
&&&&同样答出谜底的却是那位被真定公主蔑称为“兵家子”的邵三郎,闻声回头看了一眼,与郑杏目光对上,心里感觉更是怪异,怎么这位郎君看着也十分地面善。蹙着眉头,淡淡道:“下一题吧。”
&&&&猜出谜题但是出声没有他们快的也有好几个人,此时不禁有些扼腕,不过机会已经失去了,此时再是懊悔也是无用,只能怪自己文思不如那两人敏捷了。而当时还未有想到的,听到了谜底,再一细细思索便也有了答案。余下的大部分人云里雾里,尚且不知所云,真定公主便是其一,她问随侍宫人长安:“此谜何解?”
&&&&长安一个宦官,平常仗着公主的权势,狐假虎威地欺负一下人不是难事,鞍前马后地伺候也是手到擒来的事儿,但是他连自个儿的名字都写不全呢,这种要绕九百个弯儿的猜谜怎么能答得出来?遂也只能苦笑:“公主,奴婢蠢笨。”
&&&&高台之上那人笑道:“不急。”再又出一题,“谈马砺蓽王田数七。”
&&&&这下子全场的人都往郑杏、邵三郎处看了,这次比上一题的时间略长一瞬,这次那邵三郎却是有些为难了,倒是郑杏,读书破万卷的时候到了,不消片刻便道:“许碑重立。可对?”虽然问了“可对”二子,但是看那神情,分明就是笃定的,郑媞高兴了,仿佛已经摸到了那琉璃花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