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皮肤上有许多刺目的伤疤,身上其他地方在月光中白皙得泛着淡淡的光泽。
玉容卿手上按着他匀称的身体, 眼神躲闪,“你别靠的那么近,我快要喘不过气了。”推也推不动,明明是自己先答应的,如今却想赖账。
她的脸颊绯红, 一直烧到了耳后,连耳朵尖尖都顶着一抹嫩粉,莹白的皮肤上铺了一层春情的粉色,好似一池春色拂岸。
李沅喑哑着嗓子,胸前压下的柔软却难以忽视,“卿卿,很晚了,我们歇了吧。”
他俯身去吻她的眉眼,她眼角染着嫣红,因为急促的呼吸,眼角挤出几滴细小的泪珠,晶莹的泪珠缀在玉容卿的下眼睫,被灿烂的红晕映衬得更迷幻。
被相公哄得说不出半个不愿意来,玉容卿只得许了他,“那你轻一些。”
窗外吹过一阵微风,沙沙的树叶响动堆叠在一起。夜长月明,低沉的喘、息声在芙蓉帐中格外明显,玉容卿咬紧下唇,才勉强堵住快要从喉咙漫出来的轻呼。
快到二更时,玉容卿疲惫睡去,像一只困倦的猫儿缩起身子,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李沅给她擦干净身上的汗水,穿好小衣,笨拙的手指缠绕着衣带整理了好一会儿,才让她躺平安睡。
搂着怀中人呼吸平缓,李沅盯着床帐渐渐回过神来,而后穿衣下床,给玉容卿掖好被角,推开门走出去,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萧成是被小梨送出府的,他拒绝了公子与小姐的好意,没有收下银两,孑然一人前去客栈开了间房,独自吃酒。
一直跟随自己的骏马被他寄养在人家中,有说过如果自己超过三日不去取,马便送给他们了。
或许他不该来的,自从李沅被人暗害失踪,朝中的势力也逐渐偏向二皇子,一直针对李沅的二皇子,又怎会派人来寻他的下落,客死异乡,就是自己的下场。
酒醉迷蒙之时,萧成回想起九年前他与公子初见时的情景。
那时自己作为俘虏被抓到钕金已经有两年了,李沅在钕金做质子也已经两年了。他们都是因为平野川大败而改了命运,他成了孤儿,而李沅却是被大张旗鼓的送到异族人手中,没有身为皇子的尊严,有的只是战败的耻辱。
萧成在钕金的日子很不好过,每天都在山洞里挖石头,出来抬石头,小小年纪便落了一身的伤痛,原本白嫩的皮肤也被灼热的烈阳晒成了黑红色,像煤球一般黑。
后来矿山上发生了滑坡,有人趁着混乱逃出矿场,也有人趁机躲起来偷闲,而萧成是最倒霉的那个——他被滑坡的石头压住了一条腿,疼的晕了过去。
钕金对待奴隶并不友好,即便萧成被救了下来,他也伤了一条腿,只能躺在发霉的屋里等死。
就在他快要断气,奄奄一息被人裹了席子抬出去时,有个人救下了他,给他用药,让他吃了一顿饱饭。
那时的李沅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小少年,比萧成还小声两岁,说话做事却像个小大人一般成熟。
他坐在萧成对面,告诉他:“我身边缺一个做事的下人,你以后就跟着我。”
这一跟,就是九年。
九年之中,萧成为李沅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也借着李沅的皇子身份,平步青云,成了一个副将。
这么多年的情义,便在今日,都还给公子罢。
夜半之时,萧成从睡梦中醒过来,拿上自己的东西离开客栈。一直在暗处盯着他的靳松见人出了客栈,也跟了上去:半夜出门,怎么看都像有鬼。
一路跟到东街巷子里,靳松躲在角落里看那人靠在柳树下一动不动,怀中还抱着两把剑,像是在等什么人。
真可疑。
靳松派了毛小丁去把萧成的诡异行为告诉小姐,自己跟其余两个护卫在这儿盯着他。
“咚咚咚。”有人在敲窗户,玉容卿虽然很疲惫,但听到是护卫的暗号在寻她,登时就睁开了双眼,揉揉后腰起身穿衣裳,走过去支起窗户露一点点缝隙,隔着窗户听他禀告。
毛小丁:“小姐,我们跟着那个人到现在,他方才从客栈出来,停在了东街巷的老柳树下,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等人?
玉容卿眉头一皱。
李沅说那个“忠仆”是独自一人过来徐州寻他,怎么会等人呢?而且东街巷那边都是些老房子破房子,人也少,他去那儿等什么人?难道是萧成说谎了!
“去看看,若是有陌生人出现,一并监视着,决不能让李沅在徐州的消息泄露出去。”玉容卿说完,回身去看,床上却没有男人的身影,连他的外衣也不见了。
李沅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玉容卿有种不好的预感,推开了门与毛小丁面对面,“我跟你一起去。”
夜色笼罩的小巷中没有一丝声响,萧成靠着老柳树打盹,一身黑色的粗布衣裳与浓浓夜色融为一体,怀中抱着两把剑,迟迟不肯松手。
直到二更时,李沅如约而来,他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