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她知道自己仍是缺失了一人的宠爱。后来,崇阳山下一个除草的老农告诉她,当年她有多么不被期待着出世,被质疑,被舍弃。
“如今又是这样……”瑟瑟眼中满是悲伤,质问道:“你救他与杀他有何两样?你欺瞒他在先,纵有万般好意,终究是空。你看过那个孩子吗?帝父!你见过它躺在血水里的样子吗?你会不会在梦里见到那个孩子也如我这般站在你面前,质问你今日为何不要他!”
重华呼吸急促,袖下的手死死攥紧,女儿的诘问句句敲在心头,令他痛苦不堪。
瑟瑟落下泪来,哽咽道:“他曾说过,这个孩子是您给他的,便是他此生唯一真爱之物。如今您再强横夺去,留他一人如何独活。”
重华如遭雷击,豁然惊醒,心头大跳,一步跨出直抵阿月所居殿前。
门被推开,白纱狂舞,殿内空无一人。
“阿月!”重华方寸大乱,随那一缕清苦的药味寻到了太清湖前,湖中白龙仍在,炽凤却不见了,一根如火的尾羽落在池边。
23.
堕仙河上波涛汹涌,狂风大作,暗红的河水透着不详地死气。昔年天道大劫,无数仙士死在此处,死灵怨恨汇聚成河,方圆百里,寸草不生,飞鸟不经。倘若凡人落入河中,瞬间就会被怨灵咒杀,尸骨无存,烟消云散。若是仙圣者落入河中,则会沾染业果,毁去道心,跌落境界。
“回去吧。”阿月摸了摸炽凤翎羽,轻声道:“不要往前去了,风太大,若是河水溅在你的羽毛上就不好了。”
炽凤低鸣一声,垂下头眷恋地在阿月身上蹭了蹭。
阿月只身赴长河,他身上仍是单薄的白衣,青丝披垂,被风吹得高高扬起。他费力地走向小坡,待到尽头时,脚下便是惊涛拍岸。他低头抚过肚子,刺痛仍在,只是腹中的孩子再也没了踢动的力气。
“是我不好,保不住你。”阿月看着脚下暗红河水,声音愈发温柔,道:“你不必怕,我陪你一起。”
灵山仙圣之地,道法万千,各有不同,每个人都在追寻着自己的“道”,追求无尽的岁月与寿命。他这短暂的一生于这岁月洪流中实在微不足道,成年之前,他曾与师父用脚步丈量山水,心如赤子,纯净无垢。偏天道予他一劫,让他遇到重华,情劫难渡,一败涂地。
他毁了道心,失了本真,再未开怀过,越是想拥有的,越是离他而去。所爱伤他,欺他,负他,唯一的孩子被扼杀在腹中,永不见天日。若他此生合该苦楚至此,不如烟消云散,一了百了。
身后响起重华撕心裂肺的呼喊,不过这些已不重要,落入堕仙河的瞬间,死灵的怨恨如万箭袭来,将他灵识尽数抹去,耳边似乎响起巨大的水声,一只有力的手扣住他的腰,从咒杀之中将他拉出,紧紧拥在怀抱之中……
24.
晦朔寒夜,大殿凄寂。
青虚上神沉默地看着躺在榻上的人,许久才道:“我真不明白,你们非要这般不死不休吗?”
重华跪在榻前,脸色惨白,眼底黯淡无光,听到师尊的话,他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青虚上神掌心聚起本源灵元,轻轻覆上阿月心口,小心渡了过去。待灵元尽数输进,床榻上的人仍是双眸紧闭,气息微弱。青虚压住心头怒火,沉声对跪在脚边的重华,道:“他还这么小,你既寻到了他,为什么不好好照顾他?他小时候很听话的,不会给你一丁点添麻烦,受了委屈也从不抱怨,他这么懂事,连我都能将他养大,你怎么就能把他逼得跳堕仙河?”
重华身形晃了晃,脸色愈发苍白,面对青虚的质问,他无言以对,只是道:“师尊,你打我吧。”
青虚上神指尖一垂,渡厄鞭已攥在手中。
“向晚。”白衣僧人拉住青虚袖口。
青虚上神瞪了重华一眼,指尖星光疏漏,渡厄鞭已被收回,他道:“非是本座不想打你,你如今这样能扛得住本座几鞭?”
堕仙河中,重华情急之下将半身修为渡给阿月,方才保全他性命。圣人落境,灵山气运都跟着起了波澜。
“你走吧。”青虚上神冷漠道:“本座用元神替你坐镇灵山法会,这几万年灵山交给我,你去闭关。一日不成圣,一日就不要出关。灵山不能无帝,否则大劫将临。”
重华死死攥住一角床褥,盯着榻上人,哽声道:“我想看着师兄平安无事……”
“你滚了,他自然就平安了。”青虚毫不留情道。
重华面无血色,抽去半身修为的痛楚远不及近在眼前的分别,他哀声乞求道:“师尊,求您让我再守他一时,待他醒来……”
“醒来,我儿也未必想看到你。”青虚心硬如铁。
重华跪在青虚上神脚下,一头磕出血来,声音嘶哑发颤:“师尊,我以道心起誓,只要我亲眼看着师兄平安醒来,我愿自断因果,再不纠缠。”
青虚看着脚下漫开的血色,许久才松口道:“如你所言,本座许你再候片刻,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