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沉,窗外大雪纷飞,庭院里的树枝上挂着沉甸甸的积雪,枝干都被压弯了腰。
太九抱着孩子,心神不宁的在屋里踱步,他不时抬眸往屋外看去,盼望着下一刻,阿瑢便会出现。
可是没有。
从傍晚至今,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阿瑢还是没有回来。
时间长了,太十一饿,便开始哭闹。
太九只好专心伺候儿子,喂他吃了母ru,给他沐浴,再唱着童谣哄他睡觉。
哄太十睡着后,阿瑢还是没有回来。
窗外夜色深浓,冷风呼啸,皑皑白雪铺了一地。
这恶劣的天气,令人糟心,太九不放心阿瑢,他给儿子掖好被子后,提着灯笼出了门。
阿瑢的院子外面有一条小径,草木繁多,略微曲折,地上铺的石板坑坑洼洼的,很不平整。
这里没有烛火照明,黑漆漆的一片,太九怕待会阿瑢回来时,看不清路,会摔倒。
他走到小径的前方,右手高举着灯笼,照亮前方的道路,等着阿瑢的归来。
簌簌的雪花飘落而下,一层接一层,铺满了他的肩膀。
站得有些久了,踩着雪地的脚掌被冻得痛红僵硬,一阵一阵的疼,可太九没有皱过一下眉头,仍挺直背脊,等着阿瑢的归来。
上次在东宫,阿瑢一个人走小径摔惨了,心里已经留下Yin影了吧。
这里黑漆漆的,若是她一个人走,心里不知会怕成什么样。
所以他要等她,带她一起回去。
冷风刮过,又飘来一阵雪花,太九用宽大的手掌遮着灯笼中央的圆孔,防止风雪灌进去,熄灭了烛火。
也不知等了多久,风雪将他的黑发都染白了,衣袍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高挺的鼻梁上还有一个小雪堆。
眼睫上也沾着一层雪花,模糊了他的视线。
突然一个温婉柔和的女声响起。
“你在这里干什么?”阿瑢看着眼前被大雪覆盖的太九,有些吃惊。
她刚才看到前方立着一个高大的雪人,以为是什么怪物,吓了她一跳,借着灯笼上的火光,打量了许久,才认出这是太九。
太九轻眨眼睫,抖落睫毛上的雪花,看清阿瑢的小脸,很是欣喜,他止不住的哆嗦道:“你你回来了,天太黑了,我我怕你看不清路,来接你回去。”
“哈秋”,太九刚说完便打了个喷嚏,太冷了,在风雪中站了一晚上,他讲话都不利索了。
看着太九身上那层厚厚的积雪,以及他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阿瑢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在风雪中站了一晚上,是为了等她回来吗?
将手里撑着的伞往太九那边倾斜了一半,阿瑢轻声道:“走吧。”
“好。”太九唇角微扬,阿瑢居然愿意和他共撑一把伞,她应该不排斥他的靠近了吧。
太九长得高,阿瑢高举着手撑伞很累,太九看出她的窘境,便道:“我来撑吧。”
手臂的确有些酸了,阿瑢点头,将伞递给他。
太九伸手接过伞柄,冰凉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阿瑢的手指,阿瑢一愣,反射性的将手缩了回来。
“我不是故意的。”太九察觉到阿瑢刚才的举动,急忙解释,生怕她又以为他在占她的便宜。
“嗯。”阿瑢应了声,不再说话,低着头,沉默的往前走着。
他的手很冷,大概是被冻得太久了。
指尖上还残留着刚才的凉意,阿瑢微微一怔,她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和东皇太九如此平静和睦的并肩而行。
用余光偷偷的看了眼太九,阿瑢又是一愣。
他把伞都往她这边倾斜了,他头上只有一点伞沿,而且他似乎怕自己身上的风雪会沾到她身上,便与她保持着一拳头的距离,防止弄shi了她的衣服。
白色的雪花不停的落在他的肩膀上,越积越厚,太九浑然不觉似的,并肩和阿瑢走着。
他怕阿瑢跟不上他的步伐,便放缓速度,慢慢的走着。
踏过曲折的小径,雪地上留下两人并肩而行的脚印。
阿瑢和太九回了屋,太十躺在床上睡的很香,父母回来的动静都没能将他吵醒。
亲了亲太十rou嘟嘟的小脸,阿瑢解了外袍,上床就寝。
太九将被风雪浸shi的衣服脱去,躺在木榻上,也开始睡觉。
后半夜,阿瑢睡得迷迷糊糊时,却被一阵一阵的咳嗽声吵醒,隐约还能听到男人低低的呢喃声。
她睁开眼睛,透过微亮的月光,看着木榻上的太九,他曲着双腿,蜷缩在小小的木榻上,身上盖的棉被有些单薄,他不停的咳嗽着,间或打几个喷嚏。
想起他在雪地里等了自己一晚上,大概是被冻得着凉了。
阿瑢有些心软,起身拿了一床较厚的被褥给太九盖上。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片滚烫。
那灼人的温度吓了她一跳,她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