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九,拂云门布告,凡心诚者,皆可有机会拜入拂云门下。
话虽如此,天年第一宗拂云门收徒,说是人人皆可,只是这上山的考验,可不见得人人都过得去。
司情到山脚下时,已然是人头攒动,人流如chao。
人有些多,也不去和他们推挤交际了,司情摸了摸手上的剑鞘,从拂云门弟子那里排队拿了信物,便转身朝山上去。
走到山腰时,见一擂台,应当就是那山脚弟子所说的第一道关卡演武。
毕竟是天下第一大宗,虽说是心诚者人人皆可拜,招来的弟子也断不会是平平无奇之人。
好在司情有些功夫在身上,只等着叫到自己的名字上擂台过第一道关了。
没等多久,不过半炷香,便听到了台下有人叫。司情应了两声,快步过去,听那人讲,原是要先选个趁手的武器再做比试。
对手也在身边,司情不经意打一眼,对方已然选好了。
是一杆长枪。问过人才知道不能用自己的兵器,司情放下剑,交给监管弟子近心,让她先代为保管,自己才又挑了一把剑飞身上台。
先行过礼,近心又交代几句,便是些点到为止的话,这才让两人正式开始。
刀光剑影中,司情想起自己欲拜师入门的缘由。
仙人之姿,无欲无求,苍牧大概是修道界最为神秘的存在。
司情这等凡俗之人之所以知道甚至见过,是在六年前。
司情十四岁那年,司情一家在举家迁徙的路上遇到流匪,父母皆为此丧了命,她运气好,苍牧从天而降,驱走了心怀不轨的匪徒。
虽说救了她一命,苍牧也是转身就走。司情脸皮厚,知道她能救自己命,自然也就能保自己的命,便跟了她一路,期间承她恩惠,也还算顺利的到了京都,投了舅舅家。
才踏入京都,苍牧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苍牧每日行踪诡秘,一路上又好似只是游山玩水,她也曾好奇问过苍牧,她从何来,要到何处去,苍牧未作回答,只是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
她说她叫苍牧,于是一进城,在舅舅家安顿好,便立马托了舅舅打听,费了好大的劲,散了好些钱财才知,原是拂云门门主座下最小的弟子。
知道了这些,她原是想直接去往天山寻她,谁知拂云门若非弟子,连那山门都不得入。
她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只能打道回府,待到今日拂云门新招弟子,这才有了机会。
六年也习了些功夫,对面这人枪又使得不熟,司情自然赢得轻松,再次行过礼,要回自己的剑,领了近心给的刻着自己名字的玉牌再次往山上去。
还有两道关卡考验,一定不能松了神,无功而返。
一边在心理告诫着自己,一边摸着这块玉牌,司情感叹不愧是拂云门,这会儿子功夫,这玉牌上刻的字,腕力苍劲,一气呵成,书法更是飘逸至极,放在人才济济的京都,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手艺。
感叹了一会儿,司情收了心思,提着剑,健步如飞。
行不过一盏茶的光景,眼前又是两位放题的小师傅,这便是第二道关了。
武是第一关,文便是第二关,司情粗略扫了一眼,竟都是些自己读过的书。
书都是些读过的,答起来自是不费力,交了答题的纸,那弟子不过扫了两眼,便说自己可以过了,司情心下奇怪,可行过礼,还是按他说的,走了上山的那条道。
临到已然能看见山门的时候,以为会有第三道卡,没想到那守关弟子看了自己的玉牌,便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示意自己可以直接进去。
司情满头雾水,可还是依着那弟子的指示进了门。
只有一条路,前路明显,司情脚步轻盈,不一会儿就到了正殿大广场外。
此处想来就是新弟子聚会的地方了,已经站着不少未着拂云门衣衫的人,散落着十余个小人堆,司情性少言,并没有去主动交友的想法,踱了几步,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人站着。
这次等得久,直到日头有些灼人了,近心才飘飘然出现。
分明是开阔的广场,近心说的话却能听得一清二楚,司情大概知晓是什么原因,只是心里更是迫不及待想见到苍牧。
近心开始说的几条司情都未听进去,唯独听进去今年五大尊主要收入门弟子,有意者可暂留半日,待尊主们亲自择取。
没留下来的人都去往早已分好的寝房了,四人一间,算不得拥挤,抱怨之声少有,余下几个富家子弟颇有微词,但到底刚入门不好大闹,识趣地臭着脸随着人流也离开了。
剩下的人不多,想来是近心早有告知,五大尊主择人极严,多数人便不想多费事还白跑一趟,所以留下来的不过十多人,这会儿人少了,司情也不好再藏,有人过来招呼,她不善言辞,也只能跟着附和两句,三四句话便没了下文,气氛一时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