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心对苍牧行过礼,便调笑起司情来。
我先前还想师父为何要收你入门,还道你有何过人之处。只是过人之处尚未见到,倒是让我瞧见了你这副呆呆的痴傻模样。
近心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见了司情的模样也禁不住逗她一逗,只是这人也太过正经解释起来。
只是心中忐忑,一时失神,冲撞了师傅,倒让师姐见笑了。听她这番话,近心笑得像只狐狸,回头去看苍牧,后者面无表情地瞧着她俩。
见多了苍牧这副样子,知道她只是不爱讲话,近心也不怕,拍了拍司情,让她跟上,而后便跟在苍牧身后走了。
这次三人脚程很快,很快便回了先知阁。
回来的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拜师礼了,苍牧不喜繁多的礼节,只是让司情敬茶即可。
但三个响头是必不可少的,别的先不论,就是在刚收进门的徒弟面前立起威信来,往后教授课业,一应生活琐事也好料理些。
司情磕了头,苍牧也喝完了茶,便是训诫了。
司情,今日起,你便是我先知阁弟子,需谨记,Jing进课业,尊师敬长,做人身正,做事心正,待人接物,礼数周全。
苍牧还想叮嘱些什么,却也只是徒劳张了张嘴,一时想不起来便也只好作罢。
暂且就这些罢,日后作为若是有辱门风,不光是我,你的师姐近心,师兄近缘都有权清扫门庭。
说起来,近心和近缘都是当初收徒时,和几位师兄的徒弟一起行的拜师礼,告诫也都是大师兄在做,她未管事,所以这些事做起来也只能有个意思即可,今日这在自家阁中的拜师礼如此敷衍,要是大师兄见了,免不得又是唠叨一番,耳朵受罪。
近心倒是没想到今日这拜师礼最正经的居然还是这新拜入门下的师妹,端茶身子也正,面上也是一脸严肃,磕头也是实打实的砰砰三下,很是严谨,处处透着尊重重视之意。
近心心里对司情的感官就这般好起来了,她是最早的门内弟子,拜师礼已是见过几次了,那些在拜师礼上都没点礼数的人她也见过不少,所以看见比师父还要在意的师妹,自然会多多上心一些。
拜也拜过了,到此礼就算结了,从此刻起,司情便是先知阁第三弟子近月。
领了名牌,接下来便是量身裁衣,门内弟子不同于门外弟子,一律青衣,平日着装是有区别的,先知阁阁主苍牧不喜艳色,不论是自己还是给弟子选中衣着,具是水蓝色的衣衫袍子,人若是清瘦俊朗,穿在身上便会格外好看。
近心量好尺寸,瞧着近月这般挺拔的模样,自己琢磨一番,师父选的那袍子若是套在她身上,该是颇为养眼的。
领了名牌又量了衣衫尺寸,今日应没有什么要忙的事务,近心便向苍牧提出要带近月去演武场瞧瞧。
说是瞧瞧,其实也是为了试试这小师妹的功夫到底如何,上午选人时她并未细看,只粗略瞟了几眼,瞧着应该是不差的,师父方才选人时又那般坚定,所以更多的是为了探探底,测测她这一身孤冷的师妹。
苍牧思虑一番,想着左右也无事,只是自己要先去师兄的渡己阁送棋谱,便允了她们自行前往。
得了允许二人自是高兴,近心更是迫不及待,一把捞起近月,捏了个诀,竟是要御剑前往。
近月在家时,只是习些拳脚功夫来防身,哪里见过这般好似仙术的功夫,一时间手足无措,又怕自己脚滑坠下剑去,只得放下矜持,道了声冒犯,便揽了近心的腰。
她是乾元,师姐是坤泽,就算是迫不得已,也应当如师父所说,做人身正,礼数周全。
演武场虽距先知阁有不短的距离,但近心毕竟是御剑,也不过几瞬便到了,近月在嘴边的疑惑还未出口,近心便拍拍她的肩膀,而后把剑一收,表示到了。
近月惊魂未定,抖着指尖跟在近心身后进了演武场。
出乎意料的是,演武场并不像平日里略有些冷清,离得远些也能听见刀剑缠斗的铮鸣声响,等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也是今日新收的大尊主座下的弟子,想来也是杂事办完了,便来这边瞧个新鲜。
正好,她本来就有意让近月施展身手,这下她不用亲自动手,也能瞧得更加清楚些。
想到这层,近心清清嗓子,有意招呼近白。
演武场好似一个中间低四周高的大酒碗,近心这般在观武台吆喝,下方自然是听得十分真切的,见是今日领她入门的师姐,当即停了比试,向近心抱拳行李。
师妹无须多礼。今日师妹才拜入拂云门便如此勤奋用功,若是多几个像你这般的弟子,想来门主定会深感欣慰啊。
近心是个不着边际的,想到什么便说什么,面对小辈更是如此,近白一时弄不明白她的意图,只好谦虚应下。
师姐过奖了。
说着,她看向近心身后的人,只觉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