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这日傍晚,皇后沐浴过后,正教人给她推拿,她从娘家带进宫的大宫女晴霜走了进来,笑着行了礼:“恭喜娘娘。”
皇后拈了个盐津梅子往嘴里含着,懒懒问道:“来了?”
“刚送到。”
“那就带上来吧。”
晴霜道是,拍手叫人抬了一个藤箱上来,亲自撕了封条,揭开盖子,露出箱中昏睡的人儿。
皇后看着她头顶的狗耳发饰,嫌恶道:“萧璟可真会恶心人。”便背了身去,“你把她带下去,好好打扮打扮。”
左纨听了宫女们那番颠倒黑白的议论,对她们所列出的惩罚既害怕又兴奋,皇帝去前朝议事,她便被牵去梳妆。
后来的事就有些模糊,再次醒来,她躺在陌生的房间里,身上那些令人羞红了脸的饰物都已被除去,但仍然没有人想起来给她穿件衣服。
晴霜走过来,恭恭敬敬地给她行了个礼:“三小姐好。”
左纨坐起来,点了点头:“看来我是在西郊行宫了。你既还认我这个相府三小姐,却叫我光着身子去见你主子么?”
“三小姐说的哪里话?正是我家娘娘说了,给三小姐穿了衣服,只怕三小姐又要乱跑,这会子陛下正满城搜捕三小姐,倘或被捉,岂不辜负了娘娘救人的心?”
晴霜拍拍手,叫人把左纨扶到妆台前锁了手脚和身子,亲自给她挽了髻,斜插两支步摇,脸上薄薄施了一层粉,描了入鬓长眉,又挑了一点胭脂,在她唇珠上轻轻划过。
左纨冷笑道:“我竟不知郑元君有这等心思。”
“三小姐不知道的事多着呢,能得皇后娘娘青睐,是三小姐的福气。”
晴霜解开左纨的手,给她戴上一副金镶玉手镯,手镯之间连了一根三寸长的短链,脚腕也如法炮制,只是链子长一些。又取一个羊脂玉的项圈,紧扣在她的脖颈上,项圈下面吊着个小锁,晴霜把手镯链子拉上去,锁住了。
“三小姐请吧,莫让娘娘久候。”
她们给她穿的是一双高底的描金木屐,她双手被锁无法维持平衡,走得十分艰难。
及到了皇后起居的暖阁中,左纨向座上人屈膝一礼,笑yinyin道:“一别经年,姊姊愈发有气度了。”
早有宫人搬了小凳,扶她坐下。
皇后道:“当日言家犯了事,我们姊妹都替你悬着心,你又未过门,难道真要被牵连着没入乐籍不成?后来听说你病殁了,我只当是天人永隔,不想今日……”说到动情处,竟滚下泪来。
你但凡给我穿件衣服,我兴许还会感动一下。左纨抽了抽嘴角,暗自腹诽。
她对郑元君没有特别深刻的印象,只记得有一次她和言玉香在水榭里玩闹,她把言玉香压在窗前挠痒痒,一抬头,郑元君隔水看着她们,眼神凉凉的。
她爹说,郑家的人大抵都是有病的。说这话的时候,她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xue。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照顾病人的情绪。
“姊姊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竟不知姊姊心意,真是可惜了。”
“现在知道,也不晚。”
皇后把头埋在她的ru间,轻轻嗅着。
十二
左纨不介意和女人做爱,更何况郑元君阅女无数,技艺Jing湛,令她十分受用。
只是离家多日,她想回去了。
是夜云雨过后,左纨见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神色餍足,似是十分满意,便扭了脸向墙壁,哑声道:“姊姊心里,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呢?”
郑元君俯下身,拈起一束头发,用发尾逗弄她的ru尖:“你是我心尖上的rou,脊梁里最缺不得的一块骨。”
“呸!你骗人!你把我跟狗似的拴着,娼儿似的牵到人前晃,连扫洒的小太监都能看光我的身子!你说我是你心尖上的人?!”
郑元君听罢,警惕地眯了眼,将她脸扳过来,仔细打量了几个来回,方恢复了笑容:“你不用激我,我待你如何,日子长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次日晴霜监督宫女给她梳洗过后,又教人掐开了她的口,在她两排牙齿上敷了一层软胶,再迫她把口合上,如此一来,她便无法张口说话了。
接着是金丝束腰加身,使她腰身挺拔,双ru也被聚拢到一处,左纨被勒得呼吸一紧,抬头瞪着晴霜。
晴霜仍是那副皮笑rou不笑的模样:“三小姐昨夜实在是过于放肆了,所幸娘娘宽仁,只罚了您三日封口,又赐下许多衣物来,三小姐该心怀感激才是。”
待到见了郑元君,左纨一整个拱到她怀里,呜呜叫着,满眼都是哀恳。
“你讨好我不过是为了想逃出去,这我都知道,你趁早歇了这心吧。”
正说着,宫女呈了一匹红绸上来,郑元君叫人抱住左纨,亲自将红绸从她脚踝处一直缠到胸下,又用金色丝绳层层束缚加固。
“我家阿纨成了一条锦鲤呢。”
左纨在地毯上滚动着,试图挣脱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