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岁数,还有情事?”姜奉月来了兴致,她十七八岁时除了习武还是习武,很艳羡和好奇别人少年时能有男女欢爱、花前月下之事。
苏缀见她双手枕着脖颈,换了个舒服听故事的姿势,眼中光芒焕发,便清了清喉咙,缓缓讲出一个故事。
三年前,他,也就是温澄清,也如现在这样到处浪游,行至石溪县附近,荒野渐渐被人烟侵蚀,路上行人渐多。
温澄清当时十四岁,个子较同龄人来说很高,配着一把细剑。
“对了,你既然天天佩剑,懂剑法么?”姜奉月打断他问。
苏缀笑了笑,眼中荧光闪烁,好似星河。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讲下去。
温澄清在县城外一处露天小摊上要了一壶酒,坐在路边看着行人慢慢啜饮。行人有老有少,各自神情气质大相径庭,大约饮了一刻钟,他看到土路的尽头,一个女孩蹒跚走来。
年纪大约十一二岁,小小的身材,拄着一根细树枝,头发脏乱,小脸上满是泥污,神情疲惫不安。在高大的人群中如同受惊小兽,被人们的小腿蹭来刮去,担惊受怕的样子十分可怜。
温澄清待这小女孩走到他跟前,将佩剑剑鞘伸出拦住她的去路,小女孩一脸害怕的看着他,眼神好像祈求饶恕,看上去应该是挨过不少打,有了讨饶的经验。
“别怕,”温澄清温柔地说,收起剑,“你的父母呢?怎么一个人出来玩?”
“小茹没有父母。。”小女孩声音弱弱地回答,想要赶快逃离。
“为什么要走?哥哥就这么可怕?”温澄清轻轻拉住女孩手中的树枝,“饿不饿?身上带钱了吗?来,给你这个。”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后有两枚绿豆糕。
小女孩不敢去接,生怕被戏弄欺辱,但看上去很饿,贪婪的目光盯着绿豆糕不放,不住的咽口水。
温澄清见她这样,把绿豆糕递到她面前,小女孩不敢置信的眼神看了看眼前的大哥哥,试探着伸手去接,拿到以后坐在地上急忙吃着,只要吃到嘴里,再挨打也无所谓了,似乎女孩抱定了这样的主意。
温澄清有些怜悯的看着她,不过也仅限于此,看着女孩吃完糕点,怯弱的眼神又盯着他,像是在问还有没有,温澄清耸了耸肩。
“不过,我可以再给你买。”他说。
女孩失望的目光变成欣喜。
“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他饶有兴致地问,“为何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会抛头露面在外流浪?你要到哪里去呢?回答我以后,我请你吃一顿好饭。”
小女孩的眼神里充满疑惑。
“哥哥是好人,不会欺辱你,也不会戏耍你,我没有那么无聊,”温澄清说完就想,自己现在的确无聊,已经一个多月没和人说话了,“只是想听故事,满足以下好奇心。”
小女孩听了以后,暗自下决心,声音变得有些大了,说:“大哥哥不许食言。”
“自然不会,”他将剑抱入怀中,招呼女孩坐在他身边的马扎上,“坐这里。”
小小的身影和瘦弱少年的身影贴在一起,两人像是亲近的兄妹。
“我叫温茹,”女孩说,感受着身边大男孩的身影笼罩,心里久违的感到踏实的安全感,差点哭出来,她受的委屈太多了,“是明州人氏。”
“明州有一府八县,‘明州人氏’可太过笼统了。”温澄清抱怨,不过示意女孩讲下去。
“小茹表字孤倚,家人都是寻常百姓。”
“女子为何有字?”温澄清问。
“女子也可以有字啊。”温茹见大哥哥声音温柔,胆子更大,反驳道。
“好,”温澄清喝下一杯酒,“孤倚,十分凄然的两个字。”
“小茹六岁时,父母为同龄的胞弟找了私塾先生,教他读书,小茹也想读书,但父亲不允,好在族中一个叔叔叫做温欲,他闲来无事时,就来教小茹。”
“教你什么?唐诗宋词?”
“教史书,诗韵等,小茹因此懂了很多做人的大道理,那时立志,想做女豪杰或是女诗人,像是花木兰,或者鱼玄机,也是经叔叔的教导,才想起给自己取字。”
“嗯,你叔叔是个好人,愿意教导女子读书。”少年赞许。
“可十三岁时,父亲强迫小茹嫁给邻居的哑巴儿子,小茹不愿嫁给那样愚昧的农夫,就逃婚离家出走。”
“是该出走的。”
“小茹离家出走以后,遇到过很多坏人,无缘无故的打骂。。”
“这世上到底是恶人多。”
“小茹一边乞讨,一边流浪,慢慢的走到这边来了。”小女孩讲完了自己短暂的故事。
“也就是说,你识字,因逃婚而离家出走,现在乞讨为生?”温澄清说着,女孩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眼神满是希冀,好像期待少年能拯救她,“这可不行,女孩子怎能在外流浪?你几天没吃饭了?几天没洗澡了?”
“小茹。。大概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