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送走贺聿修后,宋词草草整理了些衣物,在商场随意选了款手机,去营业厅补好卡,便直奔火车站。因为两座城市离得近,坐高铁只需四十分钟,上车后还没来得及补眠,列车就已经到站了。
其实,自从遇到贺聿修,宋词没有一个晚上能安然入睡,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不是从高空坠落,就是被丧尸追着跑,她急需一个良好的睡眠。
坐上出租车,没多久就到了自家小区门口,宋词没告诉父母今天会回家,而巧合的是,她刚好在单元楼下遇到了买菜归来的宋妈妈。
宋词勾着母亲的手不停撒娇,念叨着要吃哪些菜,宋母爱怜地拍了拍女儿瘦削的肩膀,一起上了楼。
打开门,只见宋父正架着老花眼镜看报纸,几十年来这个习惯一直没变,他头也不抬地朝门口丢了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老头子,还看报纸,看看谁回来了!」宋母拎着菜篮进了厨房,语气里满是欣喜。
「小词?今天怎么回来啦?不用上班吗?」宋父摘下眼镜,踱到宋词面前,上下打量着女儿,「怎么又瘦了,哎!孩子他妈,给小词多做点rou,看给姑娘瘦的,是不是又减肥了,你们这些小年轻,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着久违的唠叨,宋词有种想哭的冲动,不管在外受了多少委屈,父母总会张开怀抱等着你。虽然他们不了解甚至不知道你的烦恼,但只要你愿意说出来,他们会告诉你,没关系,还有我。
「爸」看着父亲零星的白发,宋词鼻子泛酸,嘴唇动了几次终于发出声音,「我被辞退了我」眼泪控制不住地滑下来,有些狼狈地侧过身,双手紧紧捂着眼睛。
「没事,爸妈养你,别急!工作丢了再找就是,哭什么,没事!」并不知晓真相的宋父心疼地搂着女儿的肩膀,细声安慰着,宋词却因此更加难受。她不能说真正难过的原因,不能找人一起承担,没人可以帮她,她只能在泥沙中徒劳挣扎,越陷越深。
有时她会想,到底存不存在命运这回事,如果存在,那么是不是每一次选择,即使看起来毫无关联,即使它让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但最终还是回到了既定的轨道,只是过程不同,结局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抽噎着被父亲赶回房间休息,关门前宋词还是看到了母亲忧愁的神情。
环顾着四周的摆设,一切都是那么温暖,只有自己的房间能让人安心,扑倒在床上,搂着被子,闻着熟悉的气味,打了个滚直接把自己卷在被子里沉沉睡了过去。
「哟,这小娘们不错!」
「敢逃你就试试!」
「你跑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爸妈!小心身后,不要!贺聿修!不要!」
宋词浑身是汗的惊醒过来,胸口闷闷地难受着,心脏不正常地快速跳动,斜靠在床头,慢慢给自己抚着心口,好一会才缓过劲。
拿过手机一看,已经下午两点了,带着梦里的恐惧,翻出那张黑色名片,拨通了号码。
「喂,是我。」宋词有些紧张地握着手机,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贺聿修打电话。
「嗯。」
听不出电话那头人的情绪,宋词试探地问了句,「你在忙吗?那我不打扰你了。」
「刚在开会,现在是休息时间。」
「哦。」宋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男人总给她一种压迫感,只好没话找话,「我刚才梦到你了。」
「是吗。」很冷淡地回应。
「嗯。我」
「什么时候回来?」
「我能多待两天吗?我不会跑的,我」
「好,就两天,记得按时回来。我要去开会了,就这样,挂了吧。」
「喂,我喂?」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里只剩忙音。垂头丧气地握着手机,许久,宋词长长舒了一口气,仰卧在床上,望着头顶的节能灯出神。
「小词,醒了吗?快起床吃饭!都喊了你多少遍了!」
「哦——来啦!」宋词穿着拖鞋踢踏踢踏地跑过去,把下巴搁在宋母肩膀,嘟囔着,「好饿呀,好饿呀!」
在家这几天,宋词什么也没做,整天吃吃喝喝,在床上赖着看动画,好不容易被父母挖起来散个步,走了没多远就嚷着,「不行啦,走不动了,我要回去了!」看着父母快速苍老的面容,她有种说不出的心酸,不知还能陪在他们身边多久。,
加快脚步跑上去,一左一右地勾着二老的手臂,一晃一晃地向前走去。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了,宋词红着眼眶和父母道别,刚走出小区,便在转角无人的小巷蹲下身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什么都做不好,自命不凡却没点真本事,惹祸上身却没办法解决,为了不拖累父母她只好乖乖听话,曾经想过要抛开一切,无所顾忌地逃跑,不考虑别人,可结果呢?现在她不敢了,她不知道贺聿修有多大权势,但她知道自己就是那粘在蜘蛛网上的小虫,等着被拆吃入腹。
宋词曾经和那些故事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