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行为是有一定规律可循的,不然也不会有什么行为学和心理学了。诚然人的行为其实非常的难以预测,因为人的行为有时候不合逻辑:比如有一天你按照习惯准备去早餐店吃一碗豆腐脑,但突然因为某些或许你自己都搞不懂的原因,点了紫米粥——这个行为很不合常理,所以难以预测。但这毕竟是小概率事件,大概率事件是什么呢?思维惯性,比如“骑驴找驴”,还有“灯下黑”。——宁殊
不过宁殊并没有就此停下,他回头看了一眼,确定的镜头只能拍到他的下半身,拍不到画作之后,抬手用激光笔在画面上仔细寻找着,果然隐形墨水不止在画中女子的头发上有。在画中男子的胸口处被画上了一道叉、而少妇的脖子上有一道窄窄的喷射状墨水印,像是用针管贴着纸面喷上去的。其他还有很多地方被写上了字,画作左下角落款处写着“”(庇护所/疯人院),在少妇tun部的红痕上写的是“”(被爱的),在男子的皮鞋鞋跟上写的是“”(自负),在男子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写的是“”(支配),从男子右手腕的皮环出发一直延伸到女子脖颈处的铁链上写着“”(平等),唯独在他右手握持的马鞭上不再是字迹工整的英文,而是书写张扬而华丽的花体字,宁殊花了点时间识别上面的字母,最后得到的结论是“é”——是法语词,译为宿命。
宁殊坐在书房门正对的椅子上,在一边的桌上对着他的方向,宁殊盯着画作思索着:显然在已完成的画作上用隐形墨水批注的应该是邬凌,那么这些单词放在这里都是什么意思?按照邬凌的意思画作中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是邬凌的父亲,跪在地上的是邬凌的母亲,那么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幅画?宁殊之前看到这幅画产生的猜测更加清晰了些——关于邬凌无法解释的问题,他为什么口口声声地爱自己,但却如此沉迷于折磨自己——原生家庭的影响。
按照画作上的批注来讲,作为疯人院的释义非常好解释,不过结合其他的批注宁殊更相信它的含义应当是庇护所-,但存在两个疑点:其一这个词大多数指代政治庇护,作为庇护所的时候很少,大多人们会选择或者,其二,这幅画为什么会叫做庇护所——画面内容显然合庇护扯不上什么关系。宁殊支着头思索,有点想找个地方写下来来帮助自己整理,但看着邬凌桌上过分整洁的排布和旁边的镜头,宁殊又放弃了这个念头,恢复成坐着发呆的样子。
的语源——最早在拉丁语构词中是不+拘捕权,解释为不可侵犯的,之后衍生含义庇护所,随后用于英语的时候含义是有宗教性质的庇护所(古代西方认为神庙、教堂等地方神圣不可侵犯,世俗机构不得随意在这些地方实施抓捕和杀戮,因此罪犯和战败者可以逃至这些宗教场所寻求庇护。)。结合之前邬凌的某些言论,就很好理解这个画名了——他认为在外界生活得很失败的、犯下过罪过的、不被世俗接受的这些人,就像是在寻求庇护的“逃难者”或是“战败者”,而接管她/他们生活的一切债务、责任与压力就是一种“神”降下的“庇护”。
接下来鞭痕上的也很好理解,表示邬凌认为这种伤痕是爱意的表示,被打是被爱着的表现。宁殊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能让这种解释合理化,只能猜测邬凌的这种想法来自于父母的相处方式,或者是家庭教育。但真正让宁殊隐隐有些在意的是——这到底是谁让邬凌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是那个坐着的人,还是那个跪着的人。
按照首字母的排列顺序往下看的话,好像与两人的关系和观点无关,所以宁殊选择先跳过它。下一个词与戒指应该代表对婚姻的认知——在他的观念里婚姻就应当是支配与被支配的关系,一个是主导者而另一个是从属者对于这样的观点宁殊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因为邬凌好像对于婚姻不是很在意——之前他故意调侃自己关于股权与所有权问题的时候提到过婚姻,但他的态度就像就像是“因为你们觉得婚姻是件大事所以我陪你重视一下,但其实我并不觉得它能代表什么”的感觉。
而写着的铁链大概是认为这种束缚是双向、平等的?宁殊觉得如果给他一个白板他能分析出一白板的内容,他捏了捏鼻梁,感觉有些头大。邬凌从小就是一个过分早慧敏锐的孩子,想要摸清楚他的想法和行为真的太费力气了,但宁殊还是希望可以尽力去了解邬凌的思想和能力——这样可以增大他出逃成功的概率——毕竟凭借邬家的实力,他仅仅是离开这里的话很容易就会被抓回去,他需要知道邬凌的思维习惯才能找到他的思维盲区把自己藏起来。
宁殊叹了口气,把注意力拉回到墙上那幅画上。那么还剩下两个词。写在了皮鞋的鞋跟上,宁殊眯着眼睛——显然这是邬凌对父亲的评价,但为什么会写在鞋上呢?表达讽刺与不满的话写在对方脸上不是更大的羞辱吗?宁殊目光微微上移,落在了邬凌划叉的位置,胸口的叉形图案应该象征着邬凌在父亲胸口左右各捅的一刀鞋跟死亡阿喀琉斯之踵!宁殊也不禁有点感叹邬凌的联想能力了,如果这样解读的话,邬凌的父亲死于自己的“自负”?或者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邬凌认为自己的父亲是坚不可摧的,仅有一点点小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