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论是个很好玩的东西。当你在追击一个人的时候,你知道他很狡猾,所以你很谨慎。在岔路口你发现两条路,一条有脚印,一条没有脚印,第一反应会让你想要去有脚印那条,但你知道这个人很擅长伪造逃亡的痕迹,然后你仔细看那个没有脚印的地上有很重的被扫过的痕迹。然后你会想要追向那个没有脚印的路,但你又想到这个人也是个极其擅长推理的家伙,他知道自己有很强的侦查能力,所以这时候他逃向有脚印的路更安全。所以总结一下,只要你永远比对方多想一步你就能赢,但再多你就是想多了。这个度,太难把握了——宁殊
邬凌笑了笑,“确实很苦吧不过这款酒的香气还是很出彩的。”
宁殊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含了一口酒在嘴里——果然酒ye本身的芳香和甜味都清雅平和而美好,只有最后咽下时的苦味犀利而残忍,像是在打破一场美好的梦境。“确实,酒花的选择很有特点,唯独就是最后的苦味太尖锐了。”
邬凌笑了笑,端起宁殊的杯子,就这他之前喝下的位置抿了一小口,带着调情般的坏笑,“很苦么?我怎么尝着是甜的。”
宁殊虽然之前被邬凌搓磨的相当凄惨,但对于他这种“正常人”风格的调情却毫无抵抗力,他脸微微胀红,沉默的拎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
宁殊面无表情的吃着饭,桌上的饭菜确实做的Jing致,不过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宁殊就是感觉似乎只有那道酸辣口的土豆丝比较对味儿——就好像其他的都是千篇一律刻板而冰冷的流水线产品,唯独那道问题一堆的土豆丝像是手工刺绣一样——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宁殊感觉自从今天看了邬凌那一堆意识流的东西之后,自己也开始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联想,天马行空不着边际。
宁殊低头沉默的吃着饭,直到杯子里的酒只剩下一个杯底,飘着沉淀物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手中的杯子被邬凌抽走,他把开瓶器和冰桶里的另一瓶酒放在宁殊面前,“这有两个干净的杯子,你倒吧。”
宁殊余光看到了邬凌几乎没动几口的杯子,心下有几分了然,然后拿起开瓶器打开了另外这瓶酒吧,在两个杯子里分好——这是一瓶过香槟桶的酸啤。麦芽和酒花的青草气息都不太明显,反倒是散发着ru酸和果酸的气息,其中白葡萄的酸甜气息被表现得淋漓尽致。入口以甜味开头,伴随着香槟的果香过渡到浓郁的酸味,强烈却不尖锐,ru酸、醋酸和果酸和谐的平衡在一起,表现得柔和而缠绵。
等到邬凌回来看到的就是宁殊愉快地眯起眼睛的样子,他笑着揉了一把宁殊的侧脸,“这款酒味道不错?”
宁殊点了点头,用指尖把另外一杯推到了邬凌面前,“味道相当不错,香槟和啤酒的完美结合,温和又不会寡淡。”
邬凌端着酒敷衍般地喝了一口,“嗯,确实不错。”
宁殊看着他敷衍的样子轻轻皱了一下眉又很快舒展开,“好吧”其实他已经吃饱了,所以只是抱着杯子缩在椅子里懒懒地继续喝了一口,却没想到站在一旁的那个人在他还没咽下去的时候突然挑起了他的下巴吻了上来。
酒ye顺着两人纠缠的唇舌流下,宁殊一只手拿着杯子,另一只手被邬凌握住,轻轻揉捏着。宁殊的手掌微凉,手指修长,握在手里却带着几分柔软——若是女子,定会有长辈夸奖一句“这想必是一双巧手”。
宁殊像是愣住了一般,并没有反抗,反倒是让邬凌吻到近乎窒息。邬凌把额头顶在宁殊额头,捧着他的脸低笑着,“宝贝儿,你可真甜”
宁殊喘着粗气不接邬凌的话茬,只是甩了下头躲开邬凌的手,但一阵莫名的疲倦和眩晕涌了上来,宁殊以为是自己猛地甩头的动作导致的,他向后仰靠在椅背上,“邬凌你”
邬凌突然又低头吻住了宁殊,在对方张嘴准备咬他的时候又抬头笑着说,“你叫我什么?”
宁殊无奈的撇了一下嘴,“阿凌我们得谈谈”
邬凌的表情冷了一瞬,然后又恢复了温和的笑意,“好啊,谈什么?”
宁殊努力把那只像是要将自己困在椅子里,释放着强烈占有欲的野兽推开,“你先坐下,正经点好好说。”
邬凌看着宁殊,面上闪过一丝冷色,却在宁殊凝神去看的时候消失无踪,“好吧,我先把餐具收拾到厨房,然后我们去书房慢慢聊,顺便给阿宁煮壶茶。”
宁殊抱着杯子等着邬凌,他原本想问不是有佣人么,为什么一定要由他亲自而且是现在收拾,不过他也不好意思这样坐着等“伺候”,于是想要站起来帮邬凌一起收拾,却被邬凌打发到了一边。“那边有个吊椅,抱着你的酒在那等会儿。”
邬凌想再捉住宁殊讨吻,却被宁殊躲开了,“你快弄吧,我不碍你事了。”
宁殊半躺在吊椅里,端着酒杯闻着吊篮旁挂着的植物香包,在温和的薰衣草味里慢慢阖上眼睛。
宁殊再睁眼的时候,有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撒下,在地上画上一条条窄窄的火焰般的光斑。浑身无力,宁殊发现自己正躺在书房那个宽大的贵妃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