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自信是很容易被打碎的。记忆记忆!我们怎么认知自己?我们怎么构建自己?我们怎么拥有自己?记忆记忆!有些强迫症患者会一次次地去确认自己是否锁门,严重的阿兹海默症病人会拥有稚子般但却又悲伤而迷惘的眼神,人的观点和想法会随着年纪增长而改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拥有的记忆,不是自己的,那么你是否还是现在的你?面临选择的时候会不会作出同样的选择?我很确信不会,但是,我我的记忆它出了问题,我怎么办——宁殊
宁殊痛苦地想要抱住隐隐做痛的脑袋,双手却在刚刚要触碰到脑袋的时候被铁链拉住了,他挣动着铁链,喘着粗气,发出痛苦的闷哼又或是哀鸣。而这时,宁殊感受到了一阵温热的气息笼罩下来。
邬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床尾的栏杆钻了进来,双腿骑跨在宁殊腰上,双手包住宁殊的双拳,然后捉住宁殊那被他自己咬到失去血色的下唇,温柔的舔吻起来。等到被安抚的宁殊逐渐松开眉头和紧咬下唇的牙齿,邬凌也终于放开了宁殊放松了的双手,左手与宁殊五指交叉扣在床上,右手抚摸着宁殊的侧脸。
“阿宁很苦恼么?”宁殊看着邬凌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无措和怜惜,像是一个好心办了坏事的小男孩一样。“我是不是不应该执着于让阿宁知道自己忘掉的事情”邬凌的右手一点点细腻地描摹着宁殊的五官和侧脸,像是在欣赏一个价值连城却又脆弱无比的白瓷暗纹薄胎茶盏。
“阿宁想忘掉的一定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吧”邬凌的神色甚至有些哀伤,“就像阿宁忘记我一样就像阿宁不愿意承认你对我的欲望一样阿宁不相信我会保护阿宁,也不相信自己会违背所谓的‘自然规则’和‘社会道德’喜欢上一个男人,更不相信阿宁喜欢被羞辱被折磨”他的语气一点点的激动起来,脸上却始终是那样怜惜、欣赏和悲伤的神情交织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可怜虫,正跪在爱人面前祈求爱人的接纳一样,卑微而无奈,但细看之下还有什么其他的情绪隐藏其中,“可是阿宁阿宁!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稍微的,有那么一点点的,信任我?阿宁你仔细想想我什么时候,真的伤害过你”
宁殊感觉到脸侧的那只手有些微微颤抖,在这一刻甚至他自己都产生了某种迷茫的情绪——他说的是真的么?难道真的只是我对他的印象过分先入为主了么?难道我对于他这种病态的爱恋,真的也沉醉其中了么?
邬凌看着宁殊迷茫的双眼,他的声音温和,在宁殊耳中宛如自万水千山之外传来,“阿宁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忘记那些所谓的条条框框感受一下你的身体和你的心。思想和社会的教条或许会欺骗你,但相信我,本能永远都是忠诚的。”邬凌观察着宁殊的神情,慢慢松开了铐着他双手和项圈的细链,然后从宁殊上方退下,盘腿坐在宁殊被分开的双腿之间,“阿宁,你的本能告诉你,现在想做什么呢?”
宁殊依然感觉非常茫然,隐隐的偏头痛还在继续,脑子里一团乱麻,似乎有无数张嘴在争论着应该怎么做。宁殊抬手想要触碰刚刚近在咫尺的邬凌的脸,可指尖却落空了——他这才注意到那个用某种不知算是占有还是保护姿态盘踞在自己身上的人,已经退到了那么远的位置。方才在两具rou体间被暖热的空气也逐渐消散,让宁殊感觉到某种彻骨的寒意,一点点的从皮肤浸入血rou深入骨髓,像是正在失去某种他所熟知的东西。
本能拉起了宁殊的双手,朝那片热气消散处探去,然后是头和肩被拉起,接着是整根脊柱。宁殊的目光是茫然的,带着一丝惶恐与焦急,但身上的动作却越发坚定而急迫,他坐起身来,顾不得依旧被拽向两边的双腿,朝邬凌扑了过去,好像这样就可以找回方才的那一点可怜的温暖一样。
邬凌坐在原地没有动作,任由宁殊这样张开双臂扑进他怀里,“阿宁这是做什么?”邬凌的声音平淡,甚至在这个场景下听起来有些冷漠,“阿宁还是打算继续耍赖?你需要我的时候就尽情玩弄我,然后不是那么需要的时候就一脸厌恶的一把推开?”
宁殊的动作顿了顿,他对于自己的行为也万分费解,他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想要扑向邬凌。但同时,宁殊又很确定自己是清醒的,他深刻的理解自己的行为正在传达一种怎样的含义,或者说自己的行为对于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他确实在依恋这个人,依恋这个尽管是一脸冷漠,但还是向前微微俯身方便宁殊搂住他的脖颈而不至于双腿被两侧的细链扯得过痛的人,甚至几次抬起手想要伸手拥住宁殊的后背,但却又攥紧拳头收了回去。
宁殊转开头躲开了邬凌的目光,但双手却更加用力的抱住邬凌,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或者应该说是合不合适。头痛减轻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坐起来了的缘故,宁殊感觉大脑清明了些许,他突然觉得可以试一试,试着像邬凌说的那样去接受他的行为——因为除了粗暴的性与被禁锢的自由之外,他也确实没有对自己造成过什么实质性的损伤更重要的是,宁殊再一次想起了邬凌的书房也许他也可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