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打!”苏云拍了下他扬起来的爪子。
纪灯赶忙缩回了手,接着他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浴室了,而是在客厅的沙发上歪着,而他身上正系着一件睡袍。
他动了一下,两条腿正搁在苏云大腿上,睡袍很长遮了部分小腿,苏云正弯着他的腿给他剪指甲。
他正想说自己来,一扭头就看见对面沙发上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先前开门那个长相秀气的男孩,他正低着头看自己手上的书发愣。
另一个是一位打扮得很时髦的女士,颜值很高,看上去和电影里的明星没什么两样,她将垂在胸前的头发往后拢了拢,冲他皮笑rou不笑的点了点头。
“这是纪灯吧?”女人开口脆,生得一副好嗓音,“时常听小云提到你。”
纪灯很尴尬,脑子转了一圈忽然想起苏云是在他耳边说过有什么人要来,而先前开门的正是苏云继母的儿子,这应当是继母本人了。
“阿,阿姨好。”
纪灯看不出这两人的喜好,看苏云对弟弟的态度也不算厌恶,这好歹是个长辈他这么躺着好像不对便想起来,这一动却是感觉身下冒进来一股冷风。
“别乱动!”苏云不耐烦的拽了下他的脚,“待会剪到rou了。”
纪灯抿了抿嘴,万分不自在的继续躺着了。
苏云说了给他穿衣服,可他现在却依旧真空上阵,而且是在陌生的长辈和晚辈面前。
还有苏云身上穿着的也是一套浴袍,不过纪灯能隐约看见浴袍里穿了黑色的衬衫,可对面人没这个视角看不见。
这样一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表现出来了。
这里于他,简直是人间炼狱,更何况先前弟弟还看见他不穿衣服了。
“你和我爸怎么样呢?”苏云头也没抬继续盯着他的脚,等剪完了脚趾又去剪手指。
“还,还不就是那样啊!”女人显得心不在焉,说话也不再朝这边看了。
“小梁子。”苏云叫了她身侧的男孩名字,男孩继续看书没抬头,女人显得有些不耐烦正要去推男孩,苏云吹了一声口哨他倒是抬头了。
眼神有些迷惑,看看自己母亲又看看苏云,张了张嘴又闭上。
“跟狗似的。”苏云呵了一声。
接着苏云许是考虑到纪灯不自在将他翻了个身,纪灯的脸贴着他肚子,他又给纪灯掏起了耳朵。
这一过程发生的不快,纪灯注意到继母厌恶的看了一眼儿子而后冲苏云讪讪笑着:“可不是,都快上大学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似的。”
男孩也跟着腼腆的笑了,倒不是讨好,而像是完全不知道刚才那是羞辱,笑得很天真。
纪灯的心在这一刻猛的一抽,自己在苏云眼里是什么呢?他好像知道了。
只比那个男孩好一点的玩意?
喜欢就宠着,不喜欢就瞎折腾,跟狗似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得靠着主人的赏赐才能活下去。
“还是不说话?”苏云嘀咕一句。
女人跟着赔笑,“以前你在家的时候还能哼两声,现在他想说也说不出来了。”
苏云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停下手里的动作又给纪灯翻了个面。
“你不肯告诉我跟老头的矛盾,那我出来单干那年,给你说的话再考虑一下吧!”
“我,我放不开。”女人一阵紧张,抓着边上的水杯抿了几口还是不安的握着杯子不放手,“你爸那人,你应当比我清楚,我”
“嗯,蛮横霸道,很强的控制欲,什么事都要插一手。”苏云漫不经心点了头,将老头的性格说了一通,如同在控告着他这些年的罪状。
“他这人一向就这样,说说我妈吧!她到底不是那种纯粹中式家庭里成长的女孩,还有1/2的外国血统。她受不了想要自由,便带着我想要给苏鹤山做个了断。
苏鹤山喜欢她,不只喜欢她的钱,还喜欢她这个人。这才能在最后关头好说歹说把我留了下来,我妈却是当着我的面摔下楼了。
四楼天台,不至于要她的命,不过她却是抱着必死决心吞了很多药当场就死了。我妈做那个决定大概做了两三年吧,她无依无靠的只有我,最后却还是将我留下了。
在苏鹤山回家前她给我说,她会用最后的清醒为我铺路,只为了我以后能自由。那时候还小,我不懂自由,也不懂最后的清醒,所以没能阻止她。
小妈,你知道么?我是踩着我妈的血才能走这么远的。”
苏云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略带嘲讽,眼睛中隐忍着泪,声音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只不过也就那么几个字的区间他又恢复了正常。
“所以”他戏谑的笑着,“你要是不肯告诉我你背着苏鹤山做了什么,我是不会答应帮你的。我做不到,我翅膀还没你想的那么硬。
我跑了一两年,他不是不来找我,而是知道我翻不起什么浪来便不管了。他这人总是盲目自信这两年间肯定也没关注过我动态,就算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