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衍...文衍!!”狐狸在台阶下骤然失措,瞪着眼扔掉匕首踉跄着跑了上来,一把推开梅砚青抱住了文衍的尸身。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狐狸失魂落魄地按住文衍的伤口,一抬眼就正对上砚青淡漠的眼神,那一瞬间他好像梅博野,端坐在礼堂上用眼神判决着他的失败。
“陈大人,你注定枉费心机了。”
“你闭嘴!”狐狸一下子站起身,用手指着砚青大声吼道,可砚青根本没有说话,只是讶异的看着他,他癫狂了,不知周身是真是假,忽然盯着文衍的尸身惊恐地后退了几步喊道,“柳、柳问书?是你!是你叫你儿子来找我报仇的对不对?”
“你和梅博野,你们两个,一个装死一个装傻,哄我以为大计得成,就是为了看我今日满盘皆输对不对?我不会输!你们才是败将!柳问书,你这个蠢货,明明有读心术可以将我看穿,三言两语就随便信任我完全不加防备,你那儿子也是一样,都是你们自己蠢!与我何干!”
砚青看着他的疯癫之状,眉眼淡漠哀愁:“既然被心魔折磨得如此痛苦,为什么就是不肯放下,他们二位都仙去了,根本没人在意你的演出,真正在意你的人,你却不好好珍惜。”
狐狸恍然一愣,终于看清了现状,他惨然跪倒下来,抚摸着文衍苍白的脸,眉眼耸动欲泪,却咬着牙忍了下去,抬起眼依旧是憎恶之火。
“我在意的人二十年前火楼里惨死,我那样珍惜,可苍天怜悯过我吗!”他缓缓站起来,一边咬牙切齿地诉说,一边慢慢向砚青靠近,然后一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地注视着他,“是因为你,对,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那个传说,他又怎么会陷入谋位的冤案,王室为了你的存在,上下折腾了三百年,你今天却还了我一个笑话!梅砚青,你才是始作俑者!”
砚青的神色没有变化,他额间的封印彻底化解了,恐惧之感也随之消散,以往那个唯唯诺诺的梅砚青已经不存在了,站在他面前的少年眼神清澈,姿态坚定,只是那一抹悲悯的善良依旧,他的气场强大,狐狸的那点手劲根本伤不了他,反而那双眼睛,干净纯洁,就这么直直的盯着眼前之人,他像一尊佛,一直就这么温柔的注视着众生。
“别这么看着我!”狐狸受不了了,他心里清楚,梅砚青这半生坎坷都是他一手造就,要论悲惨他本该与自己相似,可他却一尘不染!他的存在越光明正大,就照得狐狸更加卑微龌龊,他咬着牙恨恼地低下头,又加上了一只手,双手死死掐着砚青的脖子,用尽了力气要抹消他的存在。
“你以为你是什么救世圣人,你不过是个会勾引世人纵欲的魔头!梅砚青,你很痛苦吧?来往人间不过二十载,被多少人染指过春色恐怕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你这一生都注定如此,何苦以后再受这个罪,我来帮你了结了,乖乖闭上眼,闭上眼受死吧!”
砚青无奈的看着他,只是淡淡一声叹息,他的手指在狐狸肘底轻轻一点,瞬间麻痹了他的指节。狐狸还不死心,冲到文衍面前就想拔出他胸前的短刀,还没摸到刀柄,眼前一晃,带着血玉梅的手轻轻拨开他,几番舞动,将他带起来推出了峭洞。
“别再惊扰亡者了,陈大人。”砚青锁着他的手腕,站在他身后轻声说道,“如果你一定要找个恶人为你的人生负责,那你就恨我吧,我愿意随时领教。”
“梅砚青...”狐狸低着头沉默起来,良久才冷笑着摇了摇头,“到如今你还想保护我。”
“可能我是个不大记仇的呆子,您笑我吧。”砚青在他耳后淡淡笑道,那一下,狐狸整个人都泄气了,默默跪倒在地上,终于放声痛哭起来。
梅砚青温柔地注视着这个可怜的人,心中百感交集。身后传来了木鱼地声音:
“啧,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柳儒风那么痴情于你了。”
砚青回头向上看去,原来木鱼一直坐在石壁上盯着这里,这会他跳将下来,冲着梅砚青露出了一丝赞赏的微笑,然后绕过这二人走到峭洞边将柳儒风扶了起来。
“你有一副好容颜,品性也配得上。雪山公子世无双,梅砚青,你造化大了。”
说着他便开始检查起柳儒风的伤势。他这一回伤得可比上次更严重了,要说上回不要命,好歹还有深厚的内力保着,这会五脏都啃烂了,保命的气劲没有,即将残废的躯壳有一个。木鱼锁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告知砚青这个结果,正当他纠结的时候,身旁忽然一只手递过来一盒药丸,一个稳健低沉的声音在他耳后说道:
“试试这个。”
木鱼看着这药,露出疑惑的表情,伸手取下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疑惑更大了,他闭上眼再三确认配方,再睁开眼满脸的惊讶,一回头就看见一个老和尚笑眯眯的盯着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多谢!”
木鱼抬手拜谢了一下,然后摘下腰间酒壶,将药丸兑酒催送给柳儒风服了下去。看到他脸色逐渐红润,木鱼确认了这药丸的功效,扭回头一脸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