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他仿佛潜入海洋,水不是咸的,海底,有一串串珍珠。他没有看到蚌。
人会生病,多正常?
常羚翻来覆去地想一些自己做错的地方,于是更觉得安傲温柔的表情极其可怜。
他的手忍不住往下滑,捂住了自己瘪瘪的肚子,注意到安傲正在悄悄观察他的动作,常羚便敏感地丢了自己的手,再次向安傲发出了警告性的瞪视。他对安傲说:“你别再跟我开这种玩笑了,我很不舒服,不想陪你玩,我也不想发脾气”
“我自己来。”常羚拒绝,伸手把布夺回来,用它擦了擦脸。
这样想,常羚闭上眼睛,不久就入睡了。
常羚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这声音又逐渐接近,来到他耳边。
当常羚返回餐桌边,刚一抬头就与安傲对上了眼。
安傲仍然在高兴地演他的独角戏。
“对,你现在不要随便发脾气会气坏身体。”安傲模棱两可地安抚他。
“嗯?啊哦!”
“别动。”安傲的声音隔着布有些不清楚,“帮你擦脸呢。”
去医院检查都说他没有事,那他就是累了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常羚睁开眼睛,感觉到一块温热的布覆盖到脸上,捂住了他的脸,来回揉了揉。
这句话真的挑不出一点问题了。
常羚看到这里就没有再继续监视,他现在确实很累,虽然并不困,但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没有力气。他不清楚这是否与刚刚安傲给他洗脑似的说的那些话有关,但他现在觉得很饿,想吐,腿肚子有些酸痛,整个人都很疲惫。但这绝对不是因为刚刚安傲开玩笑时说的那个荒唐的理由!他一定只是单纯的身体不适而已
“唔呕唔”常羚捂住嘴,跑进了厕所。
这疑惑在脸上纠结了片刻后又渐渐舒展开来,变成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常羚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黑一会儿变得更黑。
所以,哪怕让他陪安傲演完他临场写的本子,他也不乐意。
安傲目光灼然,一脸期待地凝望着他,目光从他的脸慢慢往下滑,到了脖子,到了胸脯,到了肚皮,又滑回了常羚的脸上。安傲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常羚的手,激动万分地喊道:“羚羚,你有我的孩子了!”
“可你还没有吃饭呢!”安傲拉着他,不让他走,“你现在是两个人了,要是不吃东西得多难受”
“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常羚腾地站起来,像炸了毛的猫,“什么孩孩孩孩孩孩孩子?!”
“你也未成年!”常羚青筋一抽,“不要再胡说了,我根本没有那种设备!”
常羚总觉得他这句话说得阴阳怪气,但又挑不出错,只好忍下来,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我们有孩子了!这话我要怎么跟我爸妈说呢哎,你还未成年”
“那怎么行呢?”安傲说完,又忙不迭地补充道,“我担心你的身体。”
常羚匆匆地站起身,说道:“我就是不舒服,上去躺一会儿就好。”
这种故事明明很荒唐,却又意外地真实,令常羚非常惶恐。
常羚正准备吃饭,可他每夹起一道菜都忍不住别过脸去吐。
因为他很累。
他刚刚逼着自己吃了两口饭,这食物一咽下去他就终于有真的要吐出什么玩意的感觉了。
是安傲。
常羚离开座位,起身上楼。
而安傲则坐在餐桌边,低头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通讯软件。
“这么难吃?”安傲不信邪地夹起菜往嘴里送,但即便是他挑剔的舌头也说不出这些菜哪样不好。
常羚出离愤怒,向来口齿伶俐的他突然变成了一个中结巴。
疲惫的是身体。
等常羚跑了,安傲呆呆地坐在原位,满脸疑惑。
他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地走进了卧室,脱掉衣服,赤条条地掀开被窝躺了进去。
安傲接过毛巾扔到旁边,把一张小桌子放在床上,然后他转身离开了一会儿,就走到前面的桌子
“我不想玩这么无聊的过家家!”常羚瞪了他一眼,“松手!”
“羚羚。”
级酒店出菜真的很有效率,等两人到家,菜也到家了。
常羚当然想吃饭。
他也很饿。
他醒了。
安傲想了想,对他说:“那这样吧,你要是实在吃不进去,那你就先去睡觉,我想想有什么菜能开胃好吗?”他的语气非常温柔,又极其体贴,这时常羚又不禁为自己刚刚的态度感到后悔。其实安傲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对他一直很好,自己为了那点心事跟安傲发脾气,好像太伤人了
可是他看着满桌子菜,只想吐,又饿又想吐,一点胃口都没有。
“好了我不闹了。”安傲说,“但你总要吃饭吧?”
他点点头:“好吧,我去楼上睡觉你不用太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