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疫病已经宣告结束,但它所带来的Yin霾并未完全从这座城市上空散去,仍有许多人不愿走出家门,在寒冬结束后,他们纷纷选择了自杀。从高楼跃下,走进湍急的河流,或是自缢于公寓,很久以后邻居才会发现发臭的尸体。总之,他们的生命追随着寒冬和死于疫病之人而去,如浩浩荡荡的河流,一去不复返了。
林原觉得自己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他是躲避在一个世外桃源度过这个冬天的,具体如何度过的他已经记不清,他的记性变差了,这却让他松了口气,他意识到自己丢失了一些东西,但却毫无探寻的欲望。
他的老板三天前死于车祸,监控显示那个中年男人径直将汽车开下大桥,毫不犹豫,据说一心求死的人有着一往无前的勇气,他还有一个偌大的公司,家人也未曾在疫病中死去,是什么让他诞生了这样的勇气?公司里并没有过多讨论,人们都心照不宣地认为这是病毒的后遗症。尽管政府宣告病毒已经消灭,但在人们心底它从未远去。
失业后林原找到一项新的乐趣,他收集报纸上发表的各种死亡事件,谋杀、自杀、意外死亡,这些各式各样的案件被他粘在一个大本子上,厚厚一摞,他做这件事比做少年时代大考前的笔记还要认真。他做这项活动时忘却了时间,忘却了自我,完全沉浸于此。某天,他注意到窗台上已经有了薄薄一层灰尘,自己的脚下满是破碎的纸屑,才放下手中的本子,走出了家门。
阳光很好,街上熙熙攘攘,似乎在举行什么游行,队伍很长,全是年轻的男男女女,他们面带笑容,阳光开朗,仿佛从未陷入过疫病带来的忧郁。街上不少行人被这场热闹的游行吸引,驻足观看,林原站在马路对面,也朝这边望,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在彩色的旗帜下熠熠发光,他们有同一种笑容,同一种神情,如复制粘贴的画像。
林原很快便失去了兴趣,正欲离开,突然被后面的人群猛地挤了下,他从人行道跌进了人流中,如落入陌生的丛林,天旋地转间丛林中伸出一双陌生的手,那双手手指修长,骨节优美,却蕴含着力量,将他提起,这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却又无比漫长,林原望着那双深邃的眼睛,结结巴巴地道谢。陌生男人眼角蓄着笑意,轻轻摇了摇头,他在说话,林原却什么也听不见,世界变成一个寂静的球,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他的心砰砰直跳,快要跳出胸腔。
林原陷入短暂的茫然之中,有很多东西像鱼一样从他的脑海中游过去,他却只看到一点残影,待他回过神来,陌生男人已经消失于人群,耳边又传来喧闹的口号,他被人chao推挤着身不由己地前行。
徐莉莉是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女孩,和所有她这个年纪的人一样有着对未来的憧憬,疫情开始前的一个月她才考进市大学,还未开始享受大学生活,疫情便爆发了,学校全面停课,很多人选择离开学校,回到自己的家里,渐渐的偌大的校园变得空空荡荡,后来人们一个接一个死去,学校彻底关闭了,徐莉莉躲在断电的宿舍,每天以垃圾为食,她也本应该同无数普通人那样在末日中死去,但奇迹般的,她挨过了那个冬天。
她认为这是某种启示。
寒冬结束后她加入“互助会”,一个由年轻大学生组成的集体,他们旨在帮助因疫病陷入困境的人们。在这里徐莉莉找到了过去二十年来不曾有过的存在价值,她曾以为读书、工作、结婚、生子就是一个人的一生,但度过末日后,她感应到自己还有一份更加伟大的工作去完成,那就是——帮助别人。
她和会员不厌其烦地敲开每一户居民的大门,向他们分发传单,怎么说呢,这种积极、热情的游说的确吸引了不少末日结束后终日无所事事的人们,互助会日益壮大,每天街上都有他们的游行。
林原就是这么认识徐莉莉的,他家的门铃在某个傍晚发疯一样响起来,正在专注剪报纸的他吓得剪到了虎口,留下一个渗血的印子。
他慌慌张张找到一张纸巾捂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两张陌生面孔,“你好,我们是互助会的成员。”徐莉莉迅速换上完美的微笑,她的声调热情洋溢,微微上扬。
“哦,不用了。”林原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声音说,他的伤口还在流血,把整张纸巾都浸透了。
林原发现自己陷入了某种怪圈,吃饭,睡觉,收集死亡案件,他无法再心无旁骛地做这些日常做的事,每当他闲下来,一双眼睛就会在脑海里浮现。
他不知道他的名字、来历,但那双眼睛却像有魔力般深深印刻在林原心里,他时常会从被怪物追赶的噩梦中惊醒,胯下硬得发疼。射Jing后他去卫生间洗澡,惨淡的灯光下他能看见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瘦且寡言,他抚上自己的后背,那里有一个印记,他觉得自己一定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情欲从不在白天出现,只在夜里袭击他,他快速撸动自己的Yinjing,喉头滚动,吞咽下唾ye,像一个欲求不满的青春期男孩那样,要将所有肮脏的不可告人的东西宣泄出来。
这样怪诞的性欲一直持续了一个月。林原对自己的唾弃到达了这辈子的高峰,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