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握进白皙、分明的指骨里,“如若我输了,今天晚上我任你处置。”
说着,那刀尖就要向着他那绝世清丽的容颜落下去
忽然,一只手,从身旁站着的一个高大身影上伸过来,指腹堪堪抵在了那锋利的刀刃之上,因着用力阻止那刀尖,不速之客的指尖,瞬间被戳破、滴血,手指上头开出了一朵颜色艳丽的血之花。可他像完全感觉不到疼似的,竟然用力把千夜的刀柄抵得往后退了好几寸。
“那么漂亮的容颜,毁去了,多可惜。我还想再看一会儿呢。”一个戏谑但不猥琐的声音,从来人的嗓间传出来,好听。
千夜抬头,便将说话人的那张俊脸,映在了自己的眼帘里。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五官深邃,鼻梁高挺,眉宇间刀凿斧刻似的,是那样好看。整个人器宇轩昂,高大倜傥,那谈笑气度间,似是流动着世间绝无仅有的风华,却不张扬,却不倨傲,是一派自然睿智的天成内敛。
然而最最奇异的,还不是那些。千夜分明注意到,他那貌似是汉人的长相上,却有着一双不一样的眼睛,那瞳仁周围,有一圈深红,就像两道明亮的火焰,那定定的注视之间,便轰然烧在了千夜的心上,那样炙热,那样深沉,那样痴情,一如很多年前,他见过的那双与他有缘的眼睛。
千夜回忆起刚才那匆匆一瞥之间,在那人的四个指缝之间,看到的那一道道红色的火焰纹,像是天成,绝不是后天描画上去的;可若说是胎记,又怎会有人,生来带着那样奇特的体征?红色,血红,火焰千夜脑海中深息的记忆之海,在一瞬间狂潮决堤了!他想起自己握着血障的蹼爪,用菩提叶柄为他划破五根手指,告诉他“从此以后你是人”的情形。一瞬间,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了他的心头,百感交集、五味杂陈的心绪,似乎就要化成泪水,夺眶而出。
“你这么想人看割面,不如让我来。”
还没待千夜反应过来,那陌生男子便将他手中的弯刀夺过,对着自己好看的面颊,毫不犹豫的就是一刀,不止,是一刀,一刀,一刀又一刀直到将那张千夜看呆了的俊脸,全部毁得面部全非、血流如注,都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仿佛昨日重现,心痛再来,千夜仿佛看到血障的身体在烈火里燃烧,他疯了一样去拽男子的持刀的手:“不要、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千夜已经泣不成声。
那个胡人将军纵使沙场骁勇,此刻也被眼前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场景看呆了。怎么会?哪里跑出来的一个不相干的人,抓起刀来就随便朝自己脸上划,连自己都不敢这般残忍。还有那个美丽的男子,此刻居然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他们俩,应该是先前不认识的吧
陌生男子直接抬起桌上放的酒坛,豪情万丈地放在自己血如泉涌的面颊下,任血水混合着酒水,混成一坛子腥气冲天的血酒。
“不是要拼酒么?蛮人,拿起你的碗,跟我直接来干!一饮而尽,一滴不剩,你敢么?不敢的话,就休要打我们汉地美人的主意!给我乖乖地滚回你的大帐里去!”
胡人将军真被这气势给吓到了。他以为自己用海碗喝,已经是极其彪悍的做派,没想到,汉人男子里,居然还有直接干坛子的。这他只在叛逃到汉地来之前,在自己的大汗帐中才见过这样的豪情。
“干了!”那满脸是血的汉人男子,直接仰头喝下了一整坛浓稠的血酒,随后,潇洒地一甩手,将坛子在地上摔碎,“痛快!”他叹了一口,全不去看身旁眼泪像断线珍珠一样滑落的人儿。
“大胆小贼!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狗东西,居然敢叫嚣到本将军阵前来了!”将军虽然心底里害怕,但他也不能容自己在众目睽睽下颜面尽失,尤其是在心仪的美人面前,“你去把楼下的人全都叫上来,今天,我要让这个狗眼无珠的东西,进得来、出不去!”
很快,楼底下上来不少包着头巾、举着弯刀的胡人,看到满脸是血的男子也有点发怵,可无奈军令如山,他们只能拔刀相向,围成圈等待将军的一声令下,便要动手。
“哈哈哈哈!仗着人多,就想欺负人?”那男子面目全非的脸上,一对闪烁着红光的瞳仁,倒是一如之前的镇定,“可以。不过,我不想玩这种小娃娃玩的游戏。你不是自诩骁勇么?割面算什么,要不要,我们来玩个更刺激的?”
“什、什么?”将军深知这人不是在开玩笑。可是比割脸还要刺激的,难道
“割这里!”那男子举着刀,就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敢不敢?”
开什么玩笑,割面最多就是毁去容颜而已,男子汉大丈夫怕那个做什么;可是抹脖子,那不是直接一命呜呼了么?将军自然是绝不会陪那个疯子,玩这种精神错乱的游戏的!
“不敢的话,就滚回去!不要呆在这里,毁坏了我与美人对酒当歌的雅兴。滚!”
刀柄在桌上重重一拍,直接震碎了摆在桌面上的好几个酒坛子。胡人将军这回算是知道了,这个敢随便毁容杀头的人,绝对不是凡人。早就听闻汉地有和尚道士等,修炼了奇奇怪怪的方术,可以金身不死,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