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粲然一笑:“不是有师父和紫川吗?”话语里毫无保留的信赖令两人瞬间语滞,又因她明亮信任的眼神,心头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暖意。难道他还护不住她吗?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眼中敌意非但不退,反而愈发猛烈。距离七月十五还有半月,这半月里白皎他们一遍遍在镇子周边巡查,没发现任何问题,只有七月十五这事,提起之后,镇民神色大变,三缄其口。最后,是白皎施法撬开了一个人的嘴巴。事情和和阿秀所说分毫不差。甚至因为旁观者角度的叙述,显得更加冷漠白皎心下喟叹,只能等七月十五了。七月十五当晚。天色微黯,阿秀家里早早亮起灯,门外是等候已久的车架,她在梳妆镜前,摆放着一片Jing美异常的首饰,村民们不敢违逆妖怪,更不敢糊弄对方,纷纷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妆娘微微躬身,为难地看着阿秀:“时候不早了,新娘子该上妆了。”阿秀看向昏黄的铜镜,余光却瞥向安静的门扉,摇了摇头。妆娘拿起梳子,眼神坚定道:“新娘子,这事可由不得你做主。”阿秀一颗心都提起来,忍不住闭上眼睛,迟迟未等到妆娘强硬的动作,她惊异地抬起眼睛。“我没来晚吧?”清亮婉转的声音在室内响起。阿秀毫不迟疑地睁开眼,激动覅直接站了起来,她说不出一句话,怔怔地看着她,灯下望美人,美人颜如玉。阿秀整个人像是变成了拨浪鼓,只会不停地摇头。她有什么理由责备她,感激她还来不及。紧接着,后背忽地一阵发冷。阿秀扭头,发现除了她们还有另外两名身姿挺拔高大俊美的男子。两人盯着白皎,准确来说,是她身上的嫁衣,目光炙热犹如燃烧的烈焰,失神、惊艳,种种情绪坦诚地显露在面上。白皎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穿上嫁衣。她的容貌由小颗珍珠和宝石穿成的珠帘遮掩,光辉映照着清冷的眉眼,嫣红的唇瓣若隐若现,为她平增一丝妩媚。身上的嫁衣繁复华丽,红色犹如火焰一般燃烧灼目,裹着纤细婀娜的身躯,软缎绣鞋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两人心尖上。紫川根本移不开眼。丛云性情温和,可他再温和,在心上人面前也会丢盔弃甲,垂在宽袖里的指尖攥握,忍不住前夸一步,却在靠近白皎时,步履微顿,眼底暗流翻涌:“很美。”是他从未预见的模样。脑海中浮现出这次的目的,不禁眉心紧蹙,那妖怪也配。很巧,紫川也是这样的想法。两人散发出逼人气场,阿秀这样的凡人简直是夹缝中生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在旁边看着,见白皎还能对他们笑靥如花,神态自然,三言两语就让两人收敛气势,脸色瞬间好了很多。感激的同时,对白皎更是心服口服。夜幕低垂,稀疏点缀着几颗星子,唯独一轮月盘,盛大而明亮。明明已是晚上,平静的小镇此时却挂满了灯笼,敲锣打鼓声在长街响起,各色鲜花点缀捆扎的花车上,穿着红色嫁衣的新娘子由喜婆毕恭毕敬地搀扶上花车。随着一声洪亮的大喊,长长的一望无际送嫁队伍开始缓慢行动。目标正是飞月峰。那是白皎来时见到的形似弯月的山峦。据说妖怪的洞府就在那里。白皎眉心微皱,她亲自谈查过,别说妖气,便是凶兽都不曾遇到过一只。只能说,其中必有古怪!她下意识看向前方,心中安定。紫川和丛云隐匿身形藏在队伍里,敲锣打鼓的乐队声响在耳畔,让人心烦意乱。更有一些人不知好歹的议论。“阿秀这妮子怎么突然漂亮了好多,要不是……说不定我就上门提亲了。”那人说着,忍不住扭头往后看,薄薄的红纱根本遮挡不了任何东西,反而为那车架上的新娘子,平添了几分诱惑。其他人笑他:“阿秀可是咱们镇上最漂亮的姑娘,是你小子能妄想的!”“可惜啊,红颜薄命,被那位大人看上了,只有一个下场。”那人不说话,只呆呆地看着。“诶哟!”前面那人痛叫一声,扭头看见他满脸呆滞,顿时奇怪极了:“你在干嘛?不看路踩了我好几脚!”那人呆呆地说:“以后就见不着了,我得趁现在,多看上几眼。”
他说着,忽然后背一阵发凉,不知为何,舒适的夜风片刻间凛冽刺骨,紧接着,便是平地摔,还未到达目的地,他脸上便已挂了彩。白皎不知道这边的事,全副心神都被其它事情吸引,惊奇目光落在前方。车队的众人绕着一处岔路口左转三圈右转两圈,步伐似乎都有规律。眨眼间,眼前弯弯曲曲的山路变得平坦宽阔,一条大路朝天去,直指飞月峰顶端。片刻之后,视野豁然贯通,白皎仰头看天,一轮圆月已毫无遮挡,明晃晃地月华朗照四方,将镇民景色映照得亮如白昼。车架落地的瞬间,一只巨大的兔头妖怪出现在众人眼前。镇民见状跪倒一片:“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兔头人身的妖怪说着滑稽,实际上,真正近距离观察,却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赤红的眼睛犹如两盏红灯笼,目不转睛地打量白皎。“你不是我要的人!”它斩钉截铁道。白皎没有丝毫反应,她没试图遮掩,见到对方后便知道,它打不过自己。她心中升起一股怪异感。听到这番话的镇民顿时惶恐不安,正要求饶,却听妖怪大人却:“不过,你更好看,也……更香!”说话时,三瓣嘴微动,鼻尖轻轻翕动,仿佛已经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香味。镇民们轻轻松了口气,额头贴紧地面,根本不敢抬头。兔头人身的妖挥手,无形的力量瞬间摄住白皎,他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