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的软磨硬泡,他试了试传说中的搓澡,这就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此一去无法回头。
南方的孩子可能不懂那种快乐,感觉沉寂多年粘在身上无法剥离的死皮,被一块小小的澡巾轻易擦掉,在污垢掉在地下的同时,灵魂仿佛也得到了升华,让他从此爱上了这种感觉。
他爱着自己的一方小山林,也爱着南方的山水气候,并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只是无法时时享受到搓澡的快乐,让他心里没找没落的。今天是农历年二十八,马上就要过年了,他说什么也要把这澡搓了。
首先要面临的一道关卡,便是排队。民间自古以来,就有过年前要洗去污垢喜迎新年的说法,十里八乡的父老乡亲都会在春节假期间来洗个澡,澡堂又需要现烧热水,所以排队的人很多。这点虎蛟早有准备,在接待的那一方小桌子上签字时,便早早地就叫中间联络传达的人员把自己的澡牌递了进去。
呵,人类,等着为山海异兽的智慧而颤抖吧!
进去之后,虎蛟立马发现了第二重难关。这一点几乎让他中断了此次澡堂之旅,因为打击太大,画面也太震撼了——他承认,他是一只没见过世面的南方蛟,可是看着眼前直击心灵的一群光膀大老爷们,他真的很想逃跑好吗。为什么澡堂不设置点小屏风挡一挡?一群人□□相见真的好吗!神啊求求你救救我这只迷途的小虎蛟。
只是这银子已经花出去了,硬着头皮也得上。虎蛟羞红了小脸儿,耷拉着脑袋,开始等待喊号搓澡。这便是又一重考验了——大澡堂里面的搓澡,意味着你要躺在搓澡工面前的竹席上,让他随意摆弄,而且还是赤!身!裸!体!
漫长的等待消耗了他的羞涩,澡堂中的人非常之多,像一个个挨挤在一起的羊rou馅大饺子,间或还有几个要求洗澡后做个面部护理或者修修脚什么的,早就把虎蛟的耐心耗尽了。
不是你个大老爷们做什么面!部!护!理!
终于躺在了那一方竹席上,虎蛟像是终于得以上烤架的培根,发出满足的“吱吱”声。真好,这澡总算是搓上了。但是搓澡员并不温柔,力道之大让他怀疑蛟生。在他三四次生命威胁之后的严正抗议下,搓澡员一副“是不是真男人”的怀疑之色让他有点尴尬。
不管如何,搓这一下,他还是非常开心的。
☆、琉璃梦
相之一字,倚木而立,望穿秋水;思之一文,归田卸甲,皈依尔心。
琯纾立在玄邑池边一棵梨花树下,瘦弱的身影执拗地望着西南方。玄邑池地势较高,蔼蔼暮色下,万家灯火映入眼帘,却亮不过琯纾的眼睛。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他期待着淑仪的出现。他要告诉淑仪,今天是他的生日,要讲出他的身世,更要对淑仪说——他喜欢她。
风儿将襟带吹起,颇有几分缠绵。他只有这么一身儿新衣裳,依然是难看的灰色,不过淑仪素来善良,定不会因这个嫌弃自己。纪琯纾抓着亲手做出的河灯,算了算时辰,快了,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妙仪依旧在房里生着闷气,平日里最爱的桂花糕都没了胃口。烦闷中,她想到了琯纾那小子——自己在敬师堂就学,与姐姐并未一同出现在弘文馆,他定不知道自己与姐姐是双生姊妹!何不扮作姐姐的模样,去作耍他一番,权当消解今日苦闷。
换上淑仪常穿的藕荷色长裙,她一路向玄邑池走去。正看到池边少年单薄的身影,耳边便传来惑人心神的声音:“小姐莫不是——吴林之女?”
妙仪回头,面色不悦,正想呵斥这个不长眼的家伙。看清来人之后,却惊讶得双眸圆睁,险些叫出声来:“陛——毕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眼前人一身赤红镶金大衫,玄色腰带一束,端的是无尽风流。一双长眸似喜非喜,像是蕴藉着万千星光,闪烁明暗间摄人魂魄,只把妙仪羞得粉颊绯红,杏眼含春。他一把折扇抵在颌下,平添三分狡黠:“看通身气度,小姐怕是吴家长女,只是此番宫内设宴,淑仪神女必然在受邀之列。吴二小姐——”帝江突然欺身上前,语气危险而暧昧,“扮作令姐,所为何事啊?”
妙仪只觉得一个照面便被陛下猜了个透,若再撒谎,怕也是被轻易拆穿,只得说了实话:“池边那小子近来纠缠姐姐,姐姐又素来心软,我只能扮作她来,跟这小子做个了断!”帝江转身看着池边的人影,半晌不语,正在妙仪内心忐忑之间,他合了扇子在掌中一敲:“吴二小姐一份真情,感人肺腑,只是我有一策,不知小姐愿纳否?”
妙仪附耳过去,便感觉陛下的呼吸染在耳畔,生出了几分燥热,哪有不听从的道理。
琯纾眼看着月上中天,心中生了几分凉意,不过他转念一想,淑仪许是被什么事儿耽搁了。□□及此,便见远处佳人翩翩而来,连忙迎上前去:“淑仪,你来了!”
只见佳人轻轻牵起琯纾,温婉如水的语气里满满全是情谊:“琯纾,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琯纾涨红了脸,纠结了半天才下定决心:“淑仪,我... ...心悦你!”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