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遇见霍景浔将军了,他说晚些时候会来拜访你。”
陆昀辰动作一顿,“我知道了。成扬已经和我说过。”说完后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默下去,子亦想起上一次两人并不算愉快的独处经历,便匆匆应付着把剩下的事项处理完告退离开,可一直走到别苑她才记起自己忘了把那些单子拿回来,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折返去取。
走近时,书房的门半开着,屋内隐隐有谈话声传出,她也不知怎么忽然心思一动,悄悄躲在了窗沿下边,辨出霍景浔的声音。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那时候他带着子亦一起去朝胥,说要亲自和你说的,我就信了,结果等他们回来时才知道他是骗我,但我又觉得这件事确实是应该由他亲自跟你说,我、我就同意再给他一些时间,这才一拖再拖。”
“所以这就是你们已经开始筹备婚宴的理由?陆昀辰,你别忘了,你一早答应过我什么。”
“我并不是想要反悔,只是觉得他实在很不容易。我知道他是真心对子亦好的,你我又何必非要让上一辈的事情影响到他们呢?”
“陆昀辰!你也真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陆成扬那小子还算无辜,但你有什么资格劝我成全他们?你难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当年把子亦交给你抚养并非我情愿,如今你还妄想让她心甘情愿叫你一声爹?许家几十条人命都在天上看着你呢,你也不想想你受不受得起!”
她浑身一震,心中隐隐已经有了可怕猜测。此刻她离真相就这么近,她却忽然不愿再听下去了——到此刻她才觉得,也许师父和成扬都是对的,不知情才是对她最好,但她的脚却生出根来扎进地面,一动也动不了。
“你以为这些年来我有一天好过吗?你以为我受的煎熬算少吗?日日看见她,就是日日都在提醒我曾发生过的事,可当年的事就全是我的过错吗?我不过是替皇上办事,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呢?成扬从小离家,一走就是十年,成芷呢,被我嫁给一个比她大了近十岁的人,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可你怎么也不该任由陆成扬阻拦霍尘娶她啊!”
“我再说一遍,成扬是真心的,子亦也是,已经过去的恩怨就让它过去不好吗?”
“已经过去?”陆昀辰冷笑一声,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没有你当初杀了她全家,你觉得他们还会有半分认识的可能?”
毫无预兆的一场雨倾泻而下,一道又一道电闪携着震耳欲聋的雷声照亮这昏暗天地。
子亦不管不顾地就要闯进去,手腕却被人死死扣住,她看过去,竟是成扬。她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用尽了浑身力气试图挣开,徒劳地尝试了几次索性张嘴就要大喊,却被成扬迅速用衣袖捂住,但还怕弄疼了她小心翼翼地拿捏着力气。
屋内陆昀辰还在无力地继续说着,“那,你想怎么办?强行把子亦带走吗?”
“没错。无论怎样。我想陆成扬一定也自觉理亏,不然不会拖到没有办法才和我坦白。”
“可如果子亦就是不肯答应呢?”
“那我就把一切都告诉她。”霍景浔沉声说。
她挣扎得累了,安静下来,任由成扬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快步离开。她习惯性地埋进他胸口,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一口咬上他肩头,成扬只是闷哼一声,抱着她走得更快了些,等走到别苑,两人均被大雨淋shi,但她自己知道,她已经满脸是泪。
“我要一个解释。”她说。
☆、第十章 故人(4)
4
两人走进厢房之后,成扬先简短催她把shi衣服换下来,便去灌了个汤婆,煮起热茶来。子亦受了雨,膝上有些刺痛,但她只强忍着,静静看他端着茶杯走过来,终于有开口的打算。
“你想知道什么。”他问。
“一切。”
“如果我和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反而能活得更快乐些,你还一定要知道吗?”
“事已至此,你觉得我还能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和你离开吗?”
成扬叹口气,先从衣袋里摸出个东西来递给她,子亦立刻就认出那应该就是从前他一直带着的那枚玉佩,她先仔细看了一眼,觉得那花纹似曾相识,便又看了一眼,觉得自己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枚玉佩,是你给我的,我知道你已经不记得了,但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你什么意思?”
“子亦,你原本姓许,你父亲是禺阳许寄远,不是宋励。十年前皇上忌惮北方势力,假召你父亲带家眷进京,令我父亲带兵困杀,我那时因机缘巧合救下你,暂时把你藏在后山,走的时候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你便把这个玉佩交给我,说把这个当作信物。”
“是你...”她瞪大了眼睛喃喃。
成扬就闭上眼,“是我。”
十年间她梦见过他多少次?梦境里总是盛夏,绿意渲染整片天地,她在树下坐着,站在光晕里面容不清的少年向她伸出手,说“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