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秋羽这一下拳头,皇上缩了缩脖子,挠了挠被打的头,吩吩地说:“母后,您不要再打元儿了,元儿会乖的,什么都听您的,您别打元儿。”
恐是皇帝酒醉了或是心里有苦难与外人道,那不轻不重的痛,却让皇帝的身子瑟瑟发抖。
封秋羽见他这可怜模样,是在无人见过,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不由自主心疼着年少有为的皇帝,心理盘问着:太后经常打皇帝?都说虎毒还不食子,何故太后会打皇上?且看这样子还是经常非打即骂得,那记忆怕是早已融到骨子里去,否则也不会像这般如惊恐的幼兽一样,稍有动静便会惊惶失措如同惊弓之鸟。
封秋羽突然间好似明白了什么,想必是这位少年皇帝从小就不讨太后欢心,而且时常严厉地教育他,不乏冷言冷语。导致小皇帝缺乏母爱,而伤痛不易,只怕在他心中已是留下不可抹灭的Yin影。
被敲痛感觉传来,一时间好似回到了儿时,小皇帝呢喃着:母后,元儿不痛的,元儿是太子,痛也不会说出来的……然后醉迷糊的皇帝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陌生人说出了内心的秘密。
“帝王家最无情。你就算让出皇位又如何?没了实权,一群趋炎附势的家伙会让你得到想要的吗?”封秋羽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模样,慨然叹道。
皇上突然腾起身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是!朕就是无情,朕是皇帝!真龙天子!您就算再喜欢皇弟,朕也不可能让位!趁早死心!”想是封秋羽的话刺激到他,一顿乱吼,吼完了,又蜷缩回床上,呜咽哭泣起来。
“你……啊呀!”封秋羽见他这副反覆模样,气也不是,恨也不是,也只能叹口气罢了。想着终归是他醉惨了,这往日的辛酸,闷在心里了许久,贵为天子身边也没个体己的人言语,这时趁着酒意好好地发泄发泄,也不枉大醉一回。
“母后啊,不要逼朕好吗……时机未到……皇弟羽翼未丰……”听着皇上痛苦的哼唧,泪眼婆娑的呢喃。封秋羽摇摇头,走上前,轻轻地抚摸着这人的发髻。如同安抚受伤的小兽。悲悯的想着:是啊,最有权也最无情、最势力也最淡薄、最富贵也最寡廖便是这帝王家。看着眼前这小皇帝,大权在握,生死顷刻,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天子,可又有谁知道这表面风光,背地里有多少辛酸。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焕涵国的掌舵人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外有强敌侵扰边境,内有禄蠹沽名钓誉,太后下拌子,江湖纷乱。
感觉到发梢间传来的温度如同小时候在贵妃怀里依偎,舒服极了,小皇帝不由自主地蹭了蹭,后而又道:“朕的头好痛……”
封秋羽小心地搀起他,将一碗温热的茶水送到他面前:“喝一口浓茶,醒醒酒吧。喝了那么多头不痛才怪呢。”
“醒酒!朕没醉,为何要醒?”喝了一口浓浓的苦茶,小皇帝砸着舌头说。
“没醉?才怪!”封秋羽不客气地哼一声。没醉这会儿子连翻得认错人,还抱着陌生人号啕大哭?
“没醉!朕说没醉就是没醉!”这小皇帝听到有人忤逆他,开始蛮横起来。
“好,你没醉,那你看看,我是男还是女?”封秋羽被气乐,只好哄着小皇帝说。
小皇帝双手托着封秋羽的脸,盯着他瞧了半天,嘴里哼哼着:你是爱妃……你是母后……而且宿醉的酒最是痛人的,头疼不已的皇帝拧着眉,摇了摇头。
被捧着脸的封秋羽也有些恼了,信手又敲了他脑门一记,说道:“没醉?还说胡说,连个男女都分不清楚。”
分不清是醉酒的头痛还是被敲头的疼,小皇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像是终于发现眼前人是个陌生的太监,大声问:“你、你是何人……”
封秋羽没想到小皇帝会突然问道,有些词穷支支吾吾说:“我……我……我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才好。
此时,起风了,一阵sao动从殿外传来,想必久为归席的皇帝让肃王担心,派大队人马找来了。封秋羽心想不好,要转身就走,奈何皇上一把抓住他的衣角,攥得死紧,就是不放手。呼嚷着:“你……你究竟是何人?”
风挽秋无奈,“我啊,我是来帮你的人。”只得丢下一句没头脑的话,转身一掌劈在皇帝颈后上使其撒手放人。皇帝被劈昏了,自己也脱身了。到了安全的地方,他才扼腕的想起──他忘了向皇上问起自己妹妹的事了!
这里一推一促耽搁不少时间,门外的响儿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皇帝呼声。封秋羽立刻翻窗离去,远离了被大队人马涌进的偏殿。
这会儿子封秋羽前脚刚走,后脚宫女太监们便全都涌了进来。见皇上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忙七手八脚的将人扶上龙辇,匆匆送回寝宫、招来御医。众人折腾了半宿,肃王也陪了半宿,直到清晨的钟,响彻皇宫,才吵醒了宿醉的皇上。
缓缓睁开眼,单手扶着额头,呃……第一元毅望着金黄色的帷幔,轻皱眉宇,忍不住呻yin了一声——该死的,头好痛!
昨日是他十八岁寿辰,也是他登基以来第一个生辰,一时高兴,喝多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