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喝碗醒酒汤吧。”陪在一旁的肃王见他醒来,端起随侍在侧太监手里的醒酒汤递到他嘴边。
第一元毅顺势喝了一口,看见肃王不悲不喜的脸色,纵使宿醉的痛苦并未完全消失,也没了大半。
“皇叔,朕昨夜喝醉了?”第一元毅将汤水一饮而尽,恭敬谨慎的问。
肃王挥了挥手,驱散了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抚了抚小皇帝的额头,轻声应了句是。肃王知道他这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侄儿心中的苦闷,两人自小同食一桌;同寝一塌;一道习文;一道练武,名为叔侄,胜似兄弟,又如父子。昨天是他十八岁的生辰,虽不是弱冠之年,但这皇家也难讲究,就算是提前行过冠礼吧,放肆些也无可厚非。
“皇叔是在哪找到朕的?”第一元毅起身下床,肃王随手取来披风为他围上。
“长风殿。”
肃王为皇帝理一理衣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每逢皇帝有心中苦闷亦或是欢喜都会去长风殿讨谭贵妃的勉励或喜悦。
第一元毅皱着眉,努力回想着:记得他因为自己的生辰多贪吃了几杯酒,不禁回忆起儿时的情景。小时候,母后对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每个好脸色,总是横眉冷对的。反倒是谭贵妃对他关怀备至,长风殿便成为了他常常去的地方。去年父皇驾崩,他即位登基,谭贵妃受封太妃后不到三个月,便因暴病,薨了。他也就再未踏足过长风殿了。
想是昨夜酒醉失态,他又似往常那般,有了委屈就想跑到谭贵妃的长风殿寻求一丝心灵慰藉……好似昨儿真有个人给了他安慰,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鬓角,那么轻柔……
突然,他看着眼前的皇叔,又好像想起什么,问着:“皇叔您昨夜一夜未,他们可曾有喂过茶给朕?”他口中一股澹澹的苦味让他依稀记得有喝过,那并不是醒酒汤的味道。只是他不记得昨日几时喝过茶?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不该忘得,却又不肯定。
“没有。昨儿你早已醉得不醒人事,他们给你换洗了衣服就服侍你睡下了”肃王见皇帝算是清醒些了,便唤来梳洗太监宫女为皇帝洗漱。
洗漱后的第一元毅,被那段遗失的记忆扰得不悦,皱起剑眉。转身对皇叔一拜说:“不孝元儿,让皇叔担心了。”
肃王看着那皱起的眉头,拍了拍皇帝的肩膀,没说什么就回府了。
今天休沐,第一元毅坐在书案前,支着额头想:究竟是谁喂过他喝茶?双目禁闭,细细回想,倏的脑中闪过一幕──吻!胡乱的吻,好像他吻过谁或者谁吻过他!因为那感触,一丝没有胭脂味,今儿想起来,没有那个妃嫔不擦粉带花的。若是他喝醉酒轻薄了宫女,真做出这种事,那宫女岂会默不作声,趁机会讨要分封?只是那个宫女身上没有一点儿脂粉气?第一元毅越想越胡涂,脑子乱成一团,本就没有完全清醒的宿醉使得这会子更疼些,眉宇不由得又皱的更深些。
灵光乍现,脑海中浮现出一记模煳的倩影,身着墨色衣服,就像……就像他身边的太监……
对了!是个太监!这个大胆的太监。他想起来了,那个一身墨色衣服的人,似乎在他耳边轻声言语了句什么……对,“我是来帮你的人”。对头!就是这一句话!自己好像亲了那人一下,然后那大胆的太监竟将他打昏,畏罪潜逃了!那个该死的,明知他乃九五之尊,亲她一口那是他的福分,居然还敢打昏他?
“来人啊!”这个胆大,敢欺君犯上狗奴才!我非得把他抓起来,好好教训一番不可!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