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过神来,距离他5米开外已经悄然站了一个形容消瘦的老者,白须青袍,神色抑郁,脸如金纸。商牟信心中暗惊,刚才他虽然心神泰半放在石子上面,可是仍分了一些心神留意四周,以防有人偷袭,(刚才就算是偷袭啦,不用防的,其实人家素光明正大的袭你。)没想到弹指间这看上去普通之极的老者已经偷进他的身侧,如果他想要我命的话……如此一想,商牟信的后背顿时又出了一层冷汗。
震惊过后,商牟信已然平定下来,想到最后的九石,若这老人想要他的命,他甚至连一拼之力都没有,但他即肯暴露出身形对他大概没有什么恶意。
想到此处之后,商牟信收敛了神情,长剑下垂,恭敬地向老者行了礼,那人必然当得,起码在商牟信几十年的时间里没看过有人把武学使得如他一般出神入化,此刻其余的疑问已然抛诸脑后,商牟信诚心道:”先生真是神乎其技。”
那老者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微眯的双眼对他凝视探查,眼中一缕Jing光闪过,洞悉心神令人心惊。半晌冷冷的道:“根基不错,可惜毫无内力,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到时还要废去。
“内,内力?”商牟信一愣,疑惑的道:“老先生说笑了,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这东西吧?”
老者闻言冷哼一声,手指翻转间地上的石头已经吸入手中,随意的一挥手,看似漫不经心,那石头却像装了火药一般瞬间洞穿了一株粗壮的树干。商牟信目瞪口呆。
“请问你是谁,这里是哪里?”被惊呆了的信终于回过神来,问出了困扰心中几个月的问题。
“这里是无量山。”老者的面上突然现出怅然的神色,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先大理之地。”
云南的无量山?商牟信心中的疑问更甚,他落水的地方明明是在杭州啊,心下突然有些惶恐,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于是有些忐忑地问:“现在是什么年月?”
“年月?”老者皱眉苦思,半晌有些自嘲的道,“我可不记得拉,在这山中呆了几十年,世上也不知变了几番模样,但还是明朝应该不会错吧。”
“明,明朝,”饶是商牟信心性坚定,也一时被震的说不出话来,真是好笑,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呢,果然,有些事不是去争取就能得到的,商牟家几十代的努力,终于还是覆没了。商牟信心下凄然,两人都沉浸在思绪里,一时虫鸣鸟叫,相对默然。
忽然那老者道:“我想收你为徒。”
“哎?”商牟信心想这一天的冲击大约超过了二十几年的总和了,他板板正正的肃声问道:“为什么?”
“我需要一个弟子,若你答应了,我自会告诉你原因。”
商牟信想了想,问道:“这里可有武林江湖,山庄门派,白道魔教?”
老者道:“有。”
商牟信又道:“这里可有内力轻功,少林七十二绝技,天下第一?”
老者道:“有。”
“恩”商牟信点了点头,他从前偶尔看过武侠小说,印象最深的不过是这些东西而已。翻身拜伏在地,商牟信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那老者似有些吃惊:“你倒是不疑心我是骗你的吗?”
商牟信笑道:“我可打不过师傅,也没有什么好被人图的,虽然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还请师傅稍候为我解惑。”商牟信不想说其实更多的是他武者的第六感,那老者虽然有一刻气势凌人,但是没有杀意。
那老者此刻脸上才露出淡淡的笑意,说道:“好,你随我来吧。”说完便首先向西行去,商牟信经过刚刚的休整,虽说不上全部回复,但好歹恢复了几层,更何况他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可是此刻他心中的惊讶却越来越盛。那老者穿林度水,犹如闲庭信步,但往往一步迈出就是几丈的距离,颇有些像仙家的缩地成寸之功。至此,商牟信才全心全意的决定留下来。
在他取回辟阙剑的时候,他曾在父亲坟前立下第二个誓言:他会达成父亲的心愿,去寻找武学的巅峰。但在那个世界中,以他的水平就已鲜少对手,很难有所寸进,既然现在有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这便是他为何如此爽快的拜老者为师。
行了这一个时辰,老者始终不急不徐,商牟信在后面咬牙跟着,这大概是老者给他的考验。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力量又开始捉襟见肘,而且这一次比刚才更难熬,全身的骨rou细胞都好像要裂开了,就在他快脱力的时候,老者终于慈心大发地道:“到了。”随着话音刚落,商牟信轰然趴在地上,看到他狼狈的样子,老者不以为忤,扶须笑道:“不错不错。”
商牟信喘着大气,瘫在地上,浑身像灌满了铅块半点也动弹不得。心道:你试试用半条命翻山越岭一口气跑两个小时。书上说这时用内力回复是极快极好的,也不知是不是骗人,他觉得从来没像现在一样祈盼学会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