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司马毓出去见那个陈风霖,楠慷便又在屋子里睡着了。等到吃晚饭的时候环儿才来叫醒他。吃饭的时候听霜红说什么要带他们去另一个别院,他也没在意,吃了些饭菜,又回去躺下。
那一夜,他什么都没梦到,一觉睡到天亮。可心中隐隐缺失什么东西的感觉依然存在,还有就是,似乎,似乎他忘记了很多东西。
清晨醒来,环儿已经准备好了洗脸水等,又是给他稍微的易了下容。他跟着环儿到外面,看到白洛云司马毓还有早绿都在。
“楠慷果然是起的最迟的一个,这毛病连失忆了都弄不掉呢。”早绿笑着,亲昵地拉过楠慷的手。
楠慷不着痕迹地从早绿手中拿开手,哪知早绿又锲而不舍地牵住他,往门外的马车上走。
“楠慷对我这样生疏的话我可是会伤心的,我伤心那我孩子都跟着伤心了。楠慷才不会那么坏呢,是吧?”早绿笑嘻嘻地看着楠慷,牵着楠慷的手更是稍稍的用了几分力。
楠慷无奈,只好任由她,可自己真的不喜欢也不习惯被人牵着啊。
待白洛云和司马毓也上了马车,那前面的老车夫便挥动鞭子,赶着马儿开始前行。
“我们要去的是霜红师姐另外的住处,在城北的郊外。哼,看这次那个陈风霖总来不了了吧!”司马毓昨天被陈风霖气得不轻,不过其实人家也没怎么气他,而是他自己怎么想都很不爽而已。
马车走啊走,车里轻微的颠簸着,楠慷又是一阵昏昏欲睡,却被早绿轻轻的给推醒。
“听我唱个曲子吧,我这里正好带了琵琶。大师兄,你随身的那只玉笛可以拿出来给我合奏哦!”早绿边说着,她旁边的侍女刚好从随身带的长木匣里取出琵琶。
司马毓一听,顿时乐了,“好啊好啊,自从师姐嫁了吴宸后我就难得听师姐弹琴了!想当初师姐一首《思君曲》可是名满天下啊!
早绿浅笑了下,转轴拨弦三两声后,清脆如黄莺的歌声婉转唱起:
“三月风起,杨柳之畔,有佳人兮,为君痴缠。”
白洛云的笛音也响了起来,配合着那缠绵悱恻般倾诉的琵琶声。。
“三月花开,杨柳之侧,有佳人兮,为君萧索。三月之夜,响雷不止,有佳人兮,寝食难安。三月之末,绿荫渐浓,有佳人兮,为君词穷。三月已去,君仍不归,有佳人兮,日夜垂泪。
夏始冬来,佳人不在,唯余残思,佑君余生。”
琵琶声在一阵轻拨之后停了下来,然而那笛音却转了个调,由凄婉呜咽之音变得空灵。少顷,早绿又拨起那琵琶,呢喃般地唱起来。
“秋风萧瑟起,荒草岂能青。何处有乐土,四季皆如春。不如早归去,空留故人行。庄周梦蝴蝶,万事难遂心。南柯有一梦,悲喜自身知。拈花且一笑,因果皆由情。”
早绿手指拨过那琴弦,铮地一响,惊得楠慷浑身一抖。
“哦哦哦~~~好听好听!”司马毓倒是在一边欢快的鼓掌。
早绿嗔了司马毓一眼,“死小孩儿,听都没听懂就在那儿夸,被你夸了也高兴不起来。”
司马毓闻言冲早绿吐舌头做鬼脸,“什么啊,我虽然听不懂,可是觉得很好听的心情不是假的啊!”
“楠慷。”早绿侧头看楠慷,正好看见楠慷在叹气,“楠慷为何叹气啊?”
楠慷垂下眸子,半晌后才挤了一句话,“唱得很好听……”
“何处有乐土,四季皆如春。其实,心中不是冷秋寒冬的话,又有哪里不是乐土呢?”白洛云一副意味深长的口气,目光直往楠慷那里瞟。
“庄周梦蝴蝶,万事难由心。南柯有一梦,悲喜自身知。”楠慷低声重复着这两句歌词,又叹了声,“在那梦里,总是盼着自己不醒来的。可终究会醒啊……不过谁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清醒着,什么时候在做梦啊……”
马车的木轮吱吱呀呀,碾过那青石板的路。
“只要开心就好。”早绿幽幽地回道,“梦又如何,醒又如何,都得循着自己能开心幸福的路子去走。”
楠慷没再说话。
早绿冲白洛云抛了个眼色,白洛云点点头,心下松了口气。看来他们猜的不错,楠慷确实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却没有遗忘那时的万念俱灰。看来自己还得多配些忘忧散,按量少少的给楠慷吃着。
要忘,就要忘个干干净净才好。
车行到郊外不久,便在一处别院前停了下来。这个别院比之前那个大了许多,白墙蓝瓦,掩映在各色的树木中到别有一番味道。
下了车,有小仆迎了出来,带楠慷他们进去。可在要进门的那一刻,司马毓突然停下来,站到楠慷和早绿跟前,同时向后面林子大喝一声,“何人,出来!”
风轻抚,绿叶摇动。
不远处的树后走出一名紫衣少年,看起来年纪比司马毓稍大些,可那股张狂的傲气实在没有司马毓那可爱的任性讨人喜。
“现在才发现我啊,如果我真是有什么敌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