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荀,晚荀。”有人在一声声轻唤着。是谁?我努力想看清楚。一片迷茫中只依稀分辨出一双冰蓝的眸子。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他是谁,晚荀又是谁?
男人看着我,眼神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和苦涩。
他低声说:“我带你回家。”
铺天盖地的悲伤像chao水一般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想哭,却没有一滴泪水。这悲伤好像是从男人身上涌出来的,又好像是来自我的心底。有什么东西快要破土而出,却找不到出口。
男人伸手想拂上我的脸,却消失在一片白光中。
“小河,起床啦。”冯纶佐哼着不在调上的小曲将窗帘拉开,阳光瞬间铺泄开来。晃晃脑袋,将前一刻的梦境经连同情绪都收进心里。我坐起来瞥了一眼闹钟,瞬间黑线。冯纶佐同志有一嗜好,心情好时就会早起。今天这种情况看来这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才5点啊!”我哀怨的说。冯纶佐装作没听见,开始折被子,剩下赤条条的我一个人在床上默哀。
“冯印河,别趴桌子上,要睡觉回家睡去!”生物老师象征性地敲敲教鞭。
挣扎,挣扎,一个早上全耗在挣扎里了。虽说早起的鸟,有虫吃。可是我是当虫的料,早起的虫子被鸟吃啊。
回家的路上。
我一边在心里画圈圈,一边神游,完全没有看见身后一辆奥拓飞驰而来。当本人在一片惊叫和鸣笛声中飞起,在空中做斜抛运动时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是奥拓啊,是辆宝马也可以赔多点啊(所以说缺少睡眠的人,反应会迟钝)。
闭眼前一刻,在人群另一端,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静立着,银色的秀发披肩而下,冰蓝的眸子与我对视,淡色的薄唇轻语,声音淹没在一片嘈杂中。可我却知道,一如每天的梦境一般。他说,晚荀,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