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祝即位仪式,那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距离第一次见,只有一月之距。大祝煊灯死在了御书房,浮影继任大祝之位。
浮影一身竹青色银丝龙纹滚边衣摆用金丝绣了花草纹饰的宽袖长袍礼服,衣摆曳地,脱出三丈远。
三皇子明烛站在祭坛下,目光始终停在祭台之上的皇帝和浮影身上。
祭台下,官员亲贵整齐有序地站在祭坛之下。众皇子,则站在众人最前方,排首的是当朝太子明珖,大皇子明玴,三皇子明烛,四皇子明煌,最小的五皇子明瑜才刚满月,所以并未出席。
苍云帝在位十八年,苍国原来是啥样,他统治下,也就那样。他不贪图美色,也不是骄奢yIn逸之人,对先皇后更是帝王少有的情深似海,先皇后早产诞下太子后,失血过多而香消玉殒了。从那以后,苍云帝对于这个嫡长子更是呵护有加,见不得他有一丝不好的。苍云帝至此,也从未再立皇后。
太子明珖却像是风中残烛一般,终日缠绵病榻,身子娇柔,极少外出。他的身上一直带着淡淡的药香,少见阳光而极白的皮肤,清秀柔和的五官,只要见过太子的人,无一例外都觉着这是个美人。
祭台下,静得落针可闻。只是偶尔能听到一阵虚弱地轻咳。太子捂着嘴,清俊的五官拧作一团,强忍着一阵阵袭来的急咳。
慢慢地,喘咳声渐渐变小。三皇子明烛瞟了一眼站在最前方的太子,只见一只修长好看骨节分明的手正轻抚着太子的后背,太子常年服药,虽已是十六但身体较之一般男子都要瘦小,是不会有这样一只骨节分明,肤色健康的大手的。
无需细想,明烛就已明了,这是大皇子明玴的手。多年以来,对于大皇兄对于太子无微不至的关心,明烛已是见怪不怪。大皇子和太子非一母同出,但见大皇子这般呵护太子,明烛也只觉得,那是兄长对弟弟的关爱。
一阵浩然气势恢宏的鼓乐声中,明烛把目光收了回来,再次聚焦到祭台之上。浮影此时手中多了一把剑锋藏在雕镂Jing美的玄铁剑鞘之中的,剑柄材料似银似铁,却又发着寒光的剑。只见,浮影双手捧剑,恭敬却不卑微的将剑递给苍云帝。
苍云帝今年已是三十有余,身材高大。浮影却只有八岁,像一个硬被披上深沉的假面的粉雕玉琢的娃娃,他身材娇小,只到苍云帝的腰间。但递剑时,浮影依旧是将剑平举,而不是将剑举过头顶,方便苍云帝接手。
底下见此情景,皆是屏气凝神。尽管浮影是大祝,但一个八岁的孩子,这些王公大臣是俨然是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的。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竟然会来这一出。
这剑肯定是要接的,但是,若浮影不将剑举起,苍云帝只能弯腰接过次剑。堂堂一国之君,向一个ru臭味干的小子弯腰却是侮辱。
“这是什么意思?”明烛像四皇子明煌靠了靠,低声耳语道。
“三皇兄真不知?”四皇子明煌瞥了眼明烛那一脸丝毫不掩饰的茫然,少年老成的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道:“皇兄看那剑,那剑名叫“天罚”乃是上古神物,属本国宫庙所有。”
四皇子说罢,明烛却未答,望明烛方向瞥了一眼,一看那人便是有听没懂,“每代的大祝选出之后,都会将此剑交由那时的天子。死前,将此剑讨回,寄放在宫庙”
“交了又如何?”
“……。如果不交,那才是大大的了不得呢。”四皇子明煌继续说道:“浩星族的人在当上大祝之后,便会有神力保护,百毒不侵,百邪不入,就连最锋利的武器也伤不了他分毫。”
“哦,原来是有金钟罩,铁布衫。怪不得那一副狂傲的样子。”
“噗,三皇兄啊,这话一到你嘴里,就会变了个味儿呢?”四皇子明煌嗤笑道。
三皇子明烛耸肩,不可置否。
“一物降一物嘛。这天罚正是可以刺死历代大祝的剑。”
“那?父皇还愿意把剑放回到宫庙中。”
明烛这话问得突兀,但是细想却是明白的。既然天罚可以刺死大祝,做皇帝的,谁又想受人钳制,只要不把剑还回,就有了可以钳制大祝的把柄。
“天罚得用大祝的血养足七天,而且,得是大祝范下了不可饶恕之罪,天罚才能刺穿大祝的身体。”四皇子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什么罪?”
“不知道,听说跟窥视人心有关。”
“哦?大祝还能窥视人心?”
“听说可以,也不知是真是假。宫中是有这样的传言。说大祝,可以看透所有人的人心。”
“那不是怪物?”
“嘘!”四皇子连忙用他小小的手捂住了三皇子明烛口无遮拦的嘴,看了看左右,在三皇子耳边说:“三皇兄话不可以乱讲,最算他们真的不懂窥探人心,但是他们拥有的能力就够让人惧怕的了。那上代的大祝,就是个可以控制水。”说完才收了手,故作镇静地理了理衣服。
明烛抬头,恰好与祭坛上浮影的目光相对。那淡漠的眼神里,明烛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