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碃救下于凡,瓴王将其安顿在原先为俞碃准备的偏殿。俞碃看到少年背后一片血rou模糊,倍感心焦,但好在只是伤了皮rou而未动筋骨,相较而言,反倒是于凡被折断的小指更为严重。
俞碃急切地想看于凡的右手,却被于凡躲开。俞碃不解,随后慌忙安抚道:“别怕,是会有些疼,但如若放任不管,怕是要落下病根的。”
于凡摇头,解释道:“有血。”
俞碃这时候才醒悟过来,现在的于凡已是一身血污,他恐怕是担心自己碰不得脏东西而拒绝自己的碰触。男人不由心中一热,没想到这个少年已到了这般境地竟还能顾及到他人。
其实,倒是俞碃多心了,于凡只是不愿男人因为洁癖而吐了自己一身而已。
可惜不明真相的俞碃心怀感动,硬是压过了反胃等不良反应亲自给于凡正骨、固定。治疗的全过程又快又Jing准,用时还不到3分钟。但极为夸张的是,俞碃为了抵制心底的厌恶与恶心,竟一直憋气屏息。
事后,于凡看着大口喘息的俞碃,眼角不由抽了一下。
瓴王并没有给俞碃更多的时间,他迫切想得到那批粮草,并格外好奇俞碃到底把这么一大批东西藏到哪去了?要知道林邵楠几乎把整个王都都翻了一遍。
然而事实证明,在这个王都的方寸之地仍存死角——而这个死角,就是临近西城门的叶青池。
在叶青池的四周除了几棵柳树,完全一览无余,赵瓴瑜难以置信自己的猜测——难道俞碃把粮草藏到了水底?!
果不其然,在俞碃的指示下,瓴军拨开池畔的芦苇荡,搬开一块划有特殊符号的石块,石块下面压着五根交错缠绕的绳索。接着,瓴军按照俞碃所讲的方法在一旁的树上安装滑轮,并将绳索的延伸部分以固定的顺序套在一个个滑轮之间,用此方法,即便只是一个人的力量也能很轻松地从水中拖出一只重达两百来斤的米袋。
再看这个米袋也极不寻常,分里外两层,外层为普通的麻质布料,而里层却是一种连赵瓴瑜都从未见过的避水纸袋。
这种纸袋厚约两毫米,表面光滑防水,像是镀了一层油蜡薄膜,袋口经过两次对折,再用粗线紧密缝合,至于针孔的缝隙还专门用热蜡封住,以确保滴水不漏。
如此Jing巧奇妙的设计赵瓴瑜前所未闻,忍不住赞道:“竟会这般神奇!”
随后,瓴王下令将池畔所有的石头都翻开查看,以防俞碃留下一手。俞碃无语,只能冷眼旁观。最后,一共从水池里拉出六十袋小麦和二十袋棉花(故此即便没有于凡的因素,俞碃也很难将这么一大批粮草悄无声息地运回螟蛉山)。
期间,俞碃完全淡漠,眼神也似是风轻云淡,然而瓴王却因为此事又动了别样的心思。
“夫子才智过人,可愿留在吾国?本王定尊夫子为国师!”
俞碃后退一步,拱手施礼道:“俞碃愿将油纸的制作方法献给瓴王陛下。”
赵瓴瑜挑眉,看出俞碃的决意,眼眸一闪——要是这样的人物落到他人手里……
俞碃自知筹码不够,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玉制蛊蛒,形似一只三头甲虫,道:“瓴王陛下,螟蛉山常年雪封,且山路崎岖难行,一般人很难企及。这是吾族信物,名叫蛊蛒,只要出示此物,螟蛉山便将无条件满足信物持有者的一个愿望!”
“呵呵……”赵瓴瑜冷笑,“夫子自己也说了,螟蛉山上崎岖难行,即便本王拿了信物,又如何找得到你!”
“此物不比常物,可以号令赫蛒全族,只要不危及到吾族安危,赫蛒族便是异体同心,只要有赫蛒族人的地方就能够找到我。”赫蛒族虽然低调避世,但也不是无迹可寻,就在螟蛉山脚下的一个村镇就有不少赫蛒族的商人和牧民、村夫。
赵瓴瑜心中惊愕,这个俞碃果然不是个普通人物,有此信物便可号令赫蛒全族?!这得是何等权威?!
那俞碃岂不是……?!
同时,俞碃借用此物以表明立场——即不能留在瓴国,也不会再到别方势力去,如若执意强留或者杀之后快,反而会与整个螟蛉山、赫蛒族彻底决裂对立!
赵瓴瑜并非害怕,只是盘算权衡,觉得倘若真的到了那一步将极为不值。另外,俞碃开出的条件也非常诱人,一个愿望,不论时限,不论内容,只要不伤及赫蛒族的安危,就相当于整个螟蛉山势力都站在了自己的阵营,哪怕永远都不用这个愿望,也是一种影响力的证明。
于此看来,油纸的制作方法不过是个附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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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较量,赵瓴瑜得了极大的便宜,心中格外畅快,当夜审讯钬弥儿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愉悦的笑。
那日,钬弥儿被捕毫无悬念,赵瓴瑜惦记俞碃的粮草,所以早就安插了探子,没有在第一时间行动,也不过是为了进一步观察俞碃的动向,怎知会突然冒出个英勇救人的于凡这般抢占风头!不过当探子发现钬弥儿意欲怂恿原闾国百姓倒戈时,果断现身捉拿了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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