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沉如水的暗夜不为所动,轻易地揪过对方的衣领,似是随手一甩。“嘭”一声,不偏不倚,方才还趾高气扬的轩辕清竹竟是狠狠摔在席远跟前。
席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低低重复道,“撕烂他的嘴?”
轩辕清竹有些狼狈地起身,顾不上身上的灰尘,眼里是几欲喷发的怒意,咬牙切齿地盯着眼前人,“好你个连晟清,竟敢如此折辱本世子!”
“这般就是折辱?”席远看着眼前怒意盎然的少年,微微挑起唇角。不待对方反应,一个势钧力沉的巴掌便狠狠扇在他脸上,打得对方眼冒金星,后退了好几步才缓了过来。
被打懵的人呆了片刻,喃喃道,“你敢打我?”
像是验证他的话,“啪”,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一旁神色沉冷无波的暗夜漠然地收回手。
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轩辕清竹怔愣之余,反应过来后强烈的愤怒压制过内心那一丝异样。向来高人一等、被捧在掌心中的他竟被人在同一天打了两次,而且还是一向对自己唯唯诺诺的人打他!
远处的紫兰见世子挨打,挣扎欲起,却听见“叮”一声,一把短小得近似暗器的黑色利刃连着自己的衣摆,像戳了块豆腐一样轻易地陷进地面。紫兰下意识朝前看去,就见不远处的黑衣人递来一个警告的眼神。之前他的出手太快,她并未看清对方的样貌,如今看清后她心里下意识一寒。对方就像是沉浸湖水多年的宝剑,出鞘后锋芒毕露,冰冷得令人心神俱裂。
席远停在半空的手转了个方向,力道轻柔地掐在暗夜笔挺的鼻梁上,语气更是和缓得不似嗔怪,“多事。”
暗夜冷冷地看着轩辕清竹,“他,不值。”言下之意,若不是席远第一次出手太快,他才不会让主人为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出手。
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密行为,挨了两次打的轩辕清竹反而冷静下来,朝席远冷笑道,“连晟清,你不用在本世子面前装模作样,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吸引四哥的注意罢了。”
轩辕清竹停顿一下,猛地变了声调,“但你做得太过了!今日诸事,本世子会牢记在心里,他日在四哥跟前告上一状,你该知后果会如何!”
席远宛如看对方唱独角戏般,不置一词,只是耳朵捕捉到‘四’字,还是微微皱眉。
仿佛手上捏了什么不得了的把柄一般,轩辕清竹得意一笑,但牵扯到脸颊的伤痛还是让他沉郁几分,“想要本世子原谅你,第一。。。。。。”他伸出食指连连点了暗夜、秦晓和肖木三人,“砍了这三个贱民的双手。”随即想戳在席远脸上的指头在暗夜冰冷的眼神下收回,所以心神一震的他也只是高傲地扬起下巴,“第二,你跪下给本世子磕三个响头!”
此言一出,四下里顿时一片死寂。肖木心头突突一跳,席远杀人时很少真正出现杀机,但绝不包括眼前犯了他逆鳞的情况。看着轩辕清竹趾高气扬地摆出一副施舍的姿态,秦晓更是夹紧了指缝的手术刀,他也从未被人同时犯两种忌讳。
“怎么,故作清高?”见自己搬出四哥后,对方仍是波澜不惊的模样,轩辕清竹嗤笑,“比这屈辱的事你都干过,此时倒拉不下面子?可要本世子说说你曾经为了求见四哥一面,是怎么讨好我的?”
“不必了。”打断对方的后续,席远语气一如往昔平淡得毫无情绪可言,“第一,本王无须你原谅。第二,他们三人,是本王挚友与挚爱。动他们者,死。”
话音一落,轩辕清竹就震惊地睁大了眼,不仅是脖颈处缓缓收拢的力道,还有对方漠然看着自己挣扎的眼神,如此陌生。。。。。。
轩辕清竹拍打着对方的手臂,企图做最后挣扎,但力道显得苍白无力。惊惧交加的紫兰更是顾不得伤势挣扎着起身,那个白衣人真的会杀了世子!然而秦晓没有给她机会,手腕微动,两把黑色的手术刀便毫不怜惜地刺入冷艳女人的双腿,让她身子一软再次栽倒在地。见状,肖木摇头叹道,“卿本佳人,奈何寻死?”
按理说,身为世子,暗中轩辕清竹也有相应的防卫力量。但此刻眼瞧着轩辕清竹已濒于绝境,竟无一人出现。就在紫兰心生绝望时,白衣人竟适时收回手。获得生机的轩辕清竹随即咳嗽几声,手捂着脖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连。。。。。。连晟清,你竟敢这般对我!”侥幸逃脱的某人显然还未意识到事态,稍一恢复,抬头就对席远怒目而视。
“有何不可?”席远缓缓道,“你与轩辕翎相比,实在是云泥之别。别说本王是因你出言不逊,就是无故杀了你,你又能如何?”
即使轩辕清竹脸颊红肿,也能看出他神色明显一僵。他最恨有人将他与轩辕翎作比较,从小到大,论样貌、论才情、论家世,自己哪一点不如轩辕翎?他不就是占了一个死鬼娘的便宜,竟让大家伙对那般举止无状的人众星捧月!
不理睬他投向自己的愤懑之色,席远接着道,“四哥?叫的真亲热,你是三皇子的表亲,与轩辕翌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在他跟前告状?可笑,他怕是连正眼都未瞧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