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荧坐在窗户边翻看着之前一直在阅读的书,赠书人是一个叫千瑾的漂亮少年,两个月前于茶馆认识。相识的过程说着很自然也奥妙,因为叫了同一款茶叶,而店家已没多余的存货,两人就并桌坐了。此后,就习惯性的每天在茶馆碰面。他们不常对话,大多时候都是各自在看书。不同的是,海荧每天都阅读不同的书籍,千瑾自始至终只翻着同一本书。
海荧对千瑾的好感源于那与年幼丧生的弟弟相似的长相,总觉得那双宁静的紫色眸子下藏着无数心事。旁敲侧击数次,千瑾都是约略带过。久了海荧也不再询问,每个人皆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况且二人只是萍水相逢。出发的前一天,海荧告知不会再去茶馆,千瑾就把他自己一直在看的书给了海荧。
那本书并不厚,约莫两百多页。书名《欺骗》,以一个个的短篇故事讲述了各种欺骗,如:金钱、感情、权利。基于好奇千瑾为何会对此书一再翻阅,海荧也渐渐养成了有空就翻开阅读的古怪习惯。
期间萌生了一个古怪的想法——千瑾会不会是其他人派来的间谍,为了某些目的而接近他。这本书,是他无奈的警告。他不会违抗主子的命令,也不愿意伤害人。
窗外能看见夏思言和希恩两人在一起坐着聊天开心地胡闹,眉头微皱。夏思言固然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只是海荧不确定他是否适合宫主。夏思言的个性干净开朗,容不下杀戮。而韩然身在江湖,要说真不杀人绝对是难事。况且,夏思言『失忆』之前的身份也不简单。
身后传来脚步声,韩然从外步入在海荧面前坐下。海荧起身行了个简单的礼,道:“参见宫主。”
“嗯。”韩然挥手示意免礼,“我刚从外面回来,倒是发现了赵震老头在城里匿藏了不少弟子。”
“寒羽宫素来与雪崖不和,估计是想在宴会后袭击寒羽宫的车队。”海荧分析道。韩然不屑一笑,说:“随他。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经查实,宫主的估计没错。只有部分客人受到修罗杀手团的袭击,分别是三刀两剑中的剑派和寒羽宫。继阳的掌门伤重离世,沂山顾秦则是轻微的刀伤。”
“那是自然,要是全部客人都受袭击,正常人都会怀疑是南宫墨下手了。”
“可是……宫主,海荧还有其他的看法。”海荧顿了顿,见韩然点头后继续,“为什么认定是太子的所为呢?我们一开始就是被萧洛的情报带去了这方向思考。如今受袭击的门派只有剑门和寒羽宫,刀门的三个门派安然无恙。如果太子有意插手江湖,估计就不该出现如此偏袒的现象。假设说杀手是雪崖派委任的,那就说得通了——刀剑两门本就不和,而雪崖掌门一直与寒羽宫有摩擦。”
“海荧,你对萧洛有偏见。所以不信任他的情报。”韩然微微一笑,“我不是说你的分析无理。只不过,为什么这一切就不是南宫墨为了误导我们而安排的?”
“所以,也可能是雪崖的Yin谋。”海荧倔强地说,他不满被指说对萧洛有偏见。尽管那是事实。瞥见韩然瞬间冷漠的眼神后忙低头道,“海荧失礼,宫主恕罪。”
“不可能是那老头。”韩然说,眼光从窗外的夏思言那儿回到室内,“他向来心高气傲、自诩高人,不屑于借助修罗杀手团。如果说他真想借助修罗杀手就不会等到现在,也不会在城里集合众多弟子惹人怀疑。”
“谢宫主提醒,是海荧愚昧。”
“你不是愚昧,是因为对萧洛的偏见。”韩然不在意地说,他认识夏思言后脾气好太多,“真的如此不喜欢他?”
“自然。”海荧一口应下。
“那我让他以后别来找你。”韩然说,毫不意外地看见海荧的眉头皱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道:“那倒不用如此偏激,还是能当朋友。”
“无妨。”韩然事不关己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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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殿内,太子南宫墨坐在宽大的太师椅悠闲地一个人独下围棋,黑白子交错在棋盘上。外边传来求见的声音,放下棋子,道:“传。”
须臾,一名瘦削的少年走进跪下行礼,轻声道:“参见太子殿下。”脸上的面具使他只露出一双带着宁静气息的紫色眸子——即使是异界,姿色的眸子也是不寻常的。
南宫墨手臂靠在把手,慵懒地枕着线条优美的下巴。凤眼微眯打量跪在面前的少年,嘴角勾起——大多数时候,他脸上都带着微笑。他懂得如何弯起嘴角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和蔼机灵的王子,继而取得老迈父王的欢心被封为太子。漆黑的瞳孔总能让被盯着的人觉得自己被深深地看透解析,偶尔闪过一丝狠辣Yin鸷。放下茶杯,道:“事情进展如何?”
“回禀殿下,之前聘请修罗杀手团分别袭击寒羽宫、沂山剑派和继阳剑派。经查证,其中寒羽宫安然无恙,击退杀手;继阳剑派掌门,证实已被伏击于赤城之外。昨日已送上信函,说明无法出席宴会;沂山剑派的顾秦曾召医师,身上似有刀伤。至于其他未受袭击的门派:欧阳世家、雪崖派、麒麟帮和游侠代表萧洛则全都已抵达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