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寒心中,对落飞自有一种愧疚,想那夜在断涯之下对付暗冥教时,无力保护他也就罢了,竟还连累他受了重伤,在这一点上,他就不能原谅自己,虽然落飞未放在心上,他与紫焰却一直印在脑海中,如果时光倒流,他们倒宁愿受伤的是自己而非落飞。
再者,君逸扬能知晓落飞之事,也确是他开口告的密。
那日在圣焰谷内,当落飞亲口说出自己的身世时,他的感觉便是天塌地陷,他在那十年间从未想过落飞竟是君逸扬的长子,君圣国的皇子殿下。
他思来想去之后,决定将落飞的身世告诉君逸扬,这是他身为暗影最起码的职责,有任何事都不能刻意隐瞒主人。
当然,他也不是傻瓜,更不希望给落飞找麻烦,好让君逸扬利用皇子身份去束缚他。
所以当他准备向君逸扬说出此事时,便提了三个要求,他知道这样做是冒犯圣威,他想若是君逸扬一怒之下杀了他,那也是他活该自找的。
不料,君逸扬非但没发怒,还一副饶有兴趣的架势,只应道:“是何要求?”
洛寒怔愣了下,忙一一说来:“一,希望陛下听过此事后,可以免去其中人的高贵身份;二,恳请陛下能将属下赐于此人;三,请陛下能予以其人最大的自由。”
君逸扬明显不开心了,冷哼一声,道:“什么人让你如此尽心?倒说的很是严重,若朕不答应呢?”
洛寒毫不畏惧,道:“属下已冒犯君威,非死不足以谢罪。”说完,见君逸扬脸色沉了下去,方才又道:“陛下,此事中的人与您的关系血浓与水。”
“血浓与水?!”君逸扬再如何了得,如何料事如神,终究也是凡人,又岂能猜到他要说的人竟是他的长子,心中惊诧之下,冷冷道:“死也不肯说,你倒有骨气的紧。”他略带不屑地调侃,心绪飞转,思虑片刻,方云淡风清地道了个:“说!”字。
洛寒心下喜极,便将落飞之事,细述了一遍。
说到底,洛寒对落飞也不能算背叛,他原是君逸扬的人,他的职责便是无条件地服从和执行君逸扬的命令。
现在倒好,为了落飞,甘愿冒生命危险去以下犯上,对着主人提要求的奴仆,这古往今来怕也是屈指可数吧!
君逸扬是帝王,是君子,更是男人,俗语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在这个重诺的时代,答应了别人的要求,便是事后再怎般的后悔追恨,也必须坚守,哪怕这个承诺本身是极其无理极其恶劣,他也要一应到底。
洛寒可以逍遥,落飞可以自由,君逸扬却是每每思忆此事,追悔无比,暗呼上当。
想想,自己难得失而复得了个如此出色的儿子,又没法光明正大地认领,此最为可恨。
自己身旁最优秀的暗影给了亲生儿子,倒也没甚大碍。
可惜的是儿子即做不得皇子,又无法为其所用,这事常常让他气的牙痒痒,要给儿子最大的自由,自然不能逼迫他,即逼迫不得,又怎得去用尽其才?
君逸扬为此三个要求,着实恼上了洛寒,只不过他性子深沉,面子上是决计不会计较的。
不久前,当落飞知晓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对洛寒的不满也自释然了。现在他二人的关系当真可以用亲密无间来形容了,也不怪紫焰Jing神紧张的恨不得天天跟在落飞后面,连宫内的御医也扮了起来,怕是紫焰是想落飞亲了洛寒就疏了他吧!不过要落飞想,那家伙能大摇大摆地跑宰相府来,定是授了君逸扬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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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睡了一夜,早间醒来的落飞,已不见了洛寒,略微皱了皱眉,也未再多想。
只对着门外的奴仆,叫了一声:“我要见宰相大人。”
不大一会,宰相大人便匆匆赶来,昨夜那御医说什么这孩子需静心休息,不可清扰。
他便一直没去照看,现在好了,人醒来就该无事了,他快步走着,后面还跟着姚荷儿的侍女小艳,那日,在大街上披头散发的女子即是他,落飞暂且称她二娘。
跨门而入,见着落飞,方子镜严肃的老脸竟笑出了一朵花来,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了一封皱巴巴的信纸,递给落飞,极为亲切地说:“阿宝,这是你娘亲让你交给爷爷的吗?”是她的亲笔手迹,真的是她,那个扫地出门的儿媳妇。方子镜的心情很是激动,他一直膝下无孙,想孙子都想的心力交脆的了,这孩子可真是天外飞来的宝贝啊!
那信上的笔迹自然是香雪亲笔所写,无非就是说明了方谊的身世由来,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谁让方谊本就是假的呢?
落飞看了小艳一眼,见她点头,方才接过纸张,看了一遍,极为乖巧地说:“这是娘生前就写好的,让二娘交给我的,是要给宰相爷爷的。”
方子镜心中一阵欢喜,上前一把抱紧落飞,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