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生的伤在千画的调养下好得极快,不出五日,苻生已算得基本恢复了。这五日,我天天陪在苻生身边,他时常望着我悲伤而又痛苦的表情让我不安,许多时候,与他一同赏景,他欲言又止的神情让我更添一层疑惑。那日听到的千书到底是谁?我苦笑着看向窗外,景色依旧迷人。罢了,或许五日之后,不管苻生是谁,我都不会见到他了吧。
“寻?你在看什么?”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我转过身,看见苻生妖娆的脸淡然一笑:“没什么,只是在想些小事。”
“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天天气甚好,我们在院里的‘来生海’去瞧瞧吧?听下人说那里景色很好,满地都是红色的花,妖艳似血。”苻生试探着环上我的腰,我没有拒绝,只是在想着他刚才的话,妖艳似血?
见我没有推开他,苻生显得有些惊讶,嫣然一笑更见风致。
“好,现在就去吧,来生海。”
问过侍从,我和苻生来到院前,院门上方有Jing致的勾金牌匾,扭扭曲曲的文字与古字有点像,我心中有些困惑,这儿也会有历史中的文字吗?
“走吧!”苻生转过身见我盯着牌匾不动,催促道。我应了一声,跟着苻生进门。眼匆匆掠过门旁的对联,写着“前世已去,不负今生。”的木板,在日光下摇曳生辉,闪着金色的光。
院子里与其他院子相差无几,只有一条幽僻的小路被白茫茫的雾色掩住,想必那里就该是来生海的入口了。
“寻,你要去吗?”想必苻生也注意到了那一条小路,晴朗的天气下雾气不散确实是奇异。
我没有答话,迈开步子踏入迷雾中。不知为何,我站在路口,总感觉有人在唤我进去。仿佛被牵引一般,疑心早已被这呼唤冲得烟消云散。
厅堂中,管家正在训斥下人:“碧桃,你胆敢向苻生说来生海的事,是活腻了吗?!”
被称作碧桃的侍女惨然一笑,将衣袖中准备多时的匕首抵在喉间:“我等今天已等了十几年。苻生?哈哈哈,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十几年前,有人杀了我全家,只是因为我的父亲曾无意进入来生海,而当年杀害我全家的人,就是那一张妖孽的脸!我记得,他们都叫他千书呢……”余音未落,已有殷红的血伴随着碧桃的身子缓缓坠落,滴在干净无暇的地面,妖艳是血。
千画冷眼坐在厅上,看着堂下倒下的侍女,眼眸里的寒气如冰。
来生海,前世今生,因果孽缘。伶越,你能够安然出来吗?但凭天命罢。
”大胆!上次你不慎说出苻生真名,这次又将他们故意引入来生海。想死?!你觉得可能吗?让百药将她救活后关入幽室!“管家愤怒的吼声回荡在安静的大厅,众人听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幽室,那是何等残酷的地方?
“散了,下去干活!”管家一声令下,厅堂立刻安静下来,侍从瞬间便没了人影。“少主,千书和伶越公子进入来生海,我们要禀告主子吗?”
“不,静待他们能否自己出来。还有,禁止下人进去救他们,懂了吗?”千画看着侍从正在搬走的侍女,嘴角扬起鬼魅的笑容。
“若是主子闻起来怎么办?!”管家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这客人若是丢了,脑袋可保不住啊!
“我相信,你自己知道怎么说。”
……
“寻,这路好长。雾也越来越浓了,我怕有危险,我们回去吧?”苻生拉着我的手,微汗,打算转身返回。
“不!”我急忙用力将苻生扯过,用力稍大苻生栽倒在我怀中。快到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
苻生被我狠的一拉,只是诧异的看着我,含糊的应着继续向前去。
果然,前方的雾气终于显得稀薄,隐约可以看到大片的红。苻生也看到了前方的红色,惊喜中又加快了步伐。不出一会儿,雾气已被我们抛在身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海似的红。妖异的花瓣在微风中全部偏向一个方向,仿佛指引着人们踏入黄泉。
“来生海……”苻生的声音颤抖着,看见这一大片的花色,无边无际,四周都看不到尽头,“路?!寻,刚才我们来时的路消失了!”
我转过身,雾气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身后亦是大片的红,妖艳似血。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这惨淡的红,天空没有太阳,我这才发现,这里,并没有风!那些话,却都朝着一个方向!这里只剩下我与苻生两个人站在一片花海之中,周身鲜红的花红得几乎要滴下猩红的血来。除了苍红的彼岸花和青葱绿的花jing,什么都没有。
似的,彼岸花。我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去御冰宫寻找冰灵狐的日子,去机关城的路,也是一波无垠的彼岸花海。
苻生脸上有些惊慌,皱眉看着满地的红问道:“这当如何是好?没有路,我们如何回去?”
我闭着眼,慢慢踱步向花偏的方向走去,答不达问。“苻生,这花好看吗?”
苻生顿了一下,没有追问下去。蹲下身去静静的看花:“好看。只是颜色太鲜艳,我不喜欢。就像……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