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一手紧紧扼住公仪浚的喉咙,公仪浚一手扣住他的这只手,正要开口叫道:“南歌……”,一个拳头却堪堪砸了下来。公仪浚劈开锁住喉咙的那只手,侧头躲过那一拳,另一个勾拳又从避开的左下方攻击上来,他一手格着那分量十足的一拳,另一只手也狠狠地握成拳向南歌挥去。
南歌眯眼一笑,往水里沉去,公仪浚的一拳正好从他头顶掠过。公仪浚觉得双脚一重——有人在把他往水里拖!
公仪浚用力踹去,却踹了个空。他一个飞旋身从池里旋出,溅起一圈白色的水珠,巴着他脚的南歌放开手,反而也一个飞身从公仪浚背后抓住了公仪浚腰往下坠。
猝不及防的公仪浚被猛地拖进水里,呛了一小口。公仪浚在水里凭着感觉辨位,几个拳头挥去,好像有那么几个打在了对方的rou上,他想钻出水面,那如魔鬼般的手又搂住了他的腰。公仪浚反而定下了心,快速地在水里来了个鲤鱼打挺,回身用双指戳向那人的胸前。
没想到那双指没戳中人,这只手的手腕反而落入了那人的掌中,南歌轻轻一拉,水里的公仪浚就轻而易举地被拉了过去。公仪浚心下忙叫不好,但在被拉过去的一瞬间,公仪浚觉得唇上有什么shi软的东西轻缓的滑过。
就这么滑过,连让公仪浚猜测那是什么东西的时间都没有。
南歌放开手。
温热的水让公仪浚无法睁开眼,他能感觉有种丝般柔滑的触感环绕着他,他失了神。就这么一秒钟的恍惚,公仪浚微睁的眼还是看到了昏灰的水里伸来一只手再一次锁住了他的喉咙,把他按进水底。
温水池的水面渐渐恢复了平静。此时远处的落日入了山,只余下山边的轮廓泛着即将被染黑的霞红,池边的竹上打着灯笼,映着一晃一晃的池水面泛着黄色的光。
“哗——!!”
突然从水里窜出两条白花花的身影——公仪浚和南歌抱成一团一起滚在了池边,白花花的身子一下子就粘上了地上的泥。此时南歌压在公仪浚上方,嘴角扯着坏心眼的笑,他一只手掐着公仪浚的脖子,一手压着公仪浚的肩膀。公仪浚的一只手也锁住了南歌的脖子,而另一只手的两指正好戳在了南歌的胸口上。
南歌额前的发上的水珠嘀嗒嘀嗒地滴在公仪浚的脸上,公仪浚看着他,没有表情。
不知是哪阵风吹得竹上的灯笼晃了一下。
南歌的肩膀也抽了一下。
“哈哈哈!!”南歌和公仪浚同时放了手,大笑了起来。南歌一个翻身坐在公仪浚的身侧,笑得直摇头,公仪浚直起身,笑得两只眼睛弯弯的。
南歌缓着劲儿问:“你笑什么?”
公仪浚微侧过头,shi嗒嗒的头发贴在胸前,笑问道:“那你又笑什么?”
南歌渐渐停下了笑:“你刚才怕吗?”
“怕什么?”公仪浚反问。
“难道你不怕我真要杀了你啊?”南歌讶然道。
公仪浚显得更惊讶,好笑道:“难道你打算告诉我有人蠢得用拳脚功夫来杀一个懂得幻术的人吗?而且这人还是你?”
南歌愣了一下,又“哈哈“大笑起来,眼里透着的是毫不掩藏的欣赏:“我还想着你怎么不用幻术回击我,不过最后那一下我的确是输了。”
公仪浚似乎并没有打算谦虚,而是笑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你刚才笑什么?”
“笑……”南歌歪着头想了想,把手放在胸口,“你刚才若是使用了幻术,那双指戳中我时,怕我现在要一命呜呼了。我想我是为了你手下留情,觉得很高兴吧?”
“只是这样?”
南歌立刻坐正了身子,严肃道:“当然不是。”
公仪浚:“……”
南歌唇边泛起笑,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的沙哑:“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是信任着我的……吧?”
公仪浚眨了眨眼,表情有点古怪,也想了半响,才开口道:“……也许吧。不过我倒是很乐意你能这样‘袭击’我。”
南歌笑了笑,耸耸肩,眼神飘向池里——突然愣住了。
公仪浚也看向池里——突然愣住。
但见那池里静静地飘着两条白色的浴巾……
南歌和公仪浚相互看了一眼,又相互往下瞟了对方的身子一眼,然后一起沉默了。
我们听完丹玉的话,觉得心里瘆得慌,下意识地感觉这莫名其妙热起来的水也变得奇怪起来。我在温热的水里打了个寒颤。
我们泡完温泉,换上丹玉为我们准备的干净浴袍,款式有些像日本的和服,然后就来到了前厅,与南歌和公仪浚打了个照面。我们正和老板商量着在这儿留宿过夜的事,就听见后山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凄厉无比的尖叫声!
我们全都愣了一下。
“啊!!~~”声音越来越近,而且听着有点耳熟。
忽然“碰!”地一声,从前厅通向后山的那道木门被人用力地撞开,然后踉踉跄跄地摔出一个人来——是衣冠不整的阿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