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子,以血愈之,三年之久,方可大成,而本体为盅,虽食用不可除盅之本,但也方可持一年压制之效。
天下唯一一位以治盅为名的骨道子,常年久居于大凡山极寒之地,行踪为迷,所以君承欢自知无望,便拿出承传百年之久的血子欲意为离姜服下,虽不可治愈根本,但一年之期寻于一人,除非那人魂归仙去,便是这四国大陆之间鲜有人居的荒村山脉也给你毫无纰漏的翻个遍。
“主上不可,这血子是老尊上传承下来为尊上紧急之时保命一用,请主上三思。”千击跪的端正,字正腔圆,大义凛然,丝毫不松口。
血子世上仅有一颗,君承欢中了盅毒都舍不得服用,身子在那里耗着,现在既然为了躺在这床上的少爷派人去天盛取血子,千击自小同君承欢一块长大,自是认死理,护着自家主子。
“千击,本尊的话你什么时候也敢违背了?”君承欢因为这几日一直守着离姜,夜不能寐,一张脸寒若冰霜。
“只是主上,若是主子身子在此次去大昊途中有个意外,那。。。。。。”千击直言不讳,这次去大昊可是事关重大,不可有万分差池。
君承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他瞥眼看了看床上昏迷的离姜,眉目紧蹙,薄唇轻抿,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千击最终还是回到天盛去取了血子,他犹记得主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难道你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吗?”
离姜醒来是五日后的事,睁开眼便是看到抵足同榻在侧的一张侧脸,马车颠簸,但极其宽敞,车里生着炉火,下铺柔软的狐皮毛裘,中间是一方四角矮桌,摆放了一副晶莹剔透的茶具,旁边的烛火因为马车的颠簸而微显摇曳。
外面是月明如晞的深夜,离姜支着身子,浑身无力的起身靠在一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马车里,不知道苏玉和小小去了何处,但是他的身子再也不似前几日那般痛彻。
离姜看着一旁熟睡的君承欢,紧皱的眉眼即使在熟睡之时都不放松一毫,面容也不似在宫中之时见的那般玉滑光润,反而眼下一片Yin霾,脸色憔悴不堪。
君承欢侧过身,胳膊自然而然的搂过离姜,而离姜现在支起了身子,君承欢搂了个空,立马睁开朦胧的睡眼。
只一眼便看到如初见般,他倚在承欢阁那张大床上,那清澈如斯的双眼。
“离姜。”君承欢先是支起身子唤了一声,那熟睡时紧皱的眉眼因为惊喜而噤满笑意,他拿过身侧白色的狐裘大袄替离姜披在身上,仔细的搂了搂衣襟,便按住离姜的身子道:
“可有想吃的?饿不饿?身子可还疼?”他不复以往的冷傲,在那天盛皇宫若是他透漏一丝一毫对离姜的喜爱,那天盛帝必定多加注意离姜,即使这离姜是他九皇儿的妃也会想尽办法除之后快。
因为他是那样善妒,心胸狭窄之人。但是出了天盛国都,这便是大昊地界,无必要藏着掩着。
离姜摇了摇头,但是他的肚子却在他摇头下诚实的响应了君承欢的话,抗议的宣泄了几声。
“咕噜~咕噜~”响亮至极!
“咳咳。。。。。。”君承欢立马用那袖子掩住勾起笑意的嘴角,他看着离姜那淡漠的小脸徒增可疑的薄红,他真的不是有意笑话他,他只是咳嗽咳嗽。咳咳。
可是他看着他撇过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却越发升起想逗弄这个表面装作冷漠的少年,仿佛他为了看他这个别扭的表情,即使这差不多半个月的劳累,彻夜难眠都不足提及,都值。
离姜懊恼的瞪了眼他对面那眉眼间笑意止不住的人,抿着唇,把头撇过一边,只是那五脏庙大人越不满他的动作,依旧自我的咕噜咕噜直响。
离姜的脸越发的红的透彻,他那肚子都半个月为充饥填食,此时他醒着,能不觉得饿么?
君承欢看着那小脸红的透彻,也知道眼前的少年再逗弄起来怕是要真正生气了,便支起身子站起来,赤脚踩在车底那柔软的狐皮毛裘上,他正了正声,掀开车帘对着外面道:
“千击,派人准备吃的东西送进来。”
马蹄的嗒嗒声在黑夜寂静里格外的响亮,离姜浑身无力,吃饱喝足后便想着要睡下,君承欢自是乐意,这马车虽是宽大,但是床榻便占领了整个马车的一半,两人自是不能分开睡,君承欢笑的jian诈,从后面想搂过离姜的身子,离姜果断的是避开的,只是若是避开在床榻必定露了个大空隙,寒冬凉薄,即使在马车内也能感到这后背大片的冰凉。
而君承欢执拗的贴着离姜,一来二往离姜撇过头恼怒的瞪了眼道:“热气都给你搞没了。”
君承欢自是赔笑,顺带抱得美人归。jian计得逞,分外开心。
可是他摸着那瘦骨嶙峋的身子,硌的怀里生疼,但是君承欢还是搂的分外紧,想着以后一定要喂胖这家伙,抱起来才舒服嘛。
感情,这家伙把离姜当抱枕养呢。
君承欢没有问离姜为什么没有在宫里,离姜也没有问,彼此保持着该有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