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一路走的都是远离城镇的偏辟小道,越往前走越是近了深山几分,这倒让我着实奇了一把,因为听乌克苏说他那友人是个十足十的大财迷,最爱的便是看着别人将钱财放入他的口袋里。既是爱赚钱的人按理说应该会住在商业较发达人也较多的大都,又怎么会来住这深山老林呢,这里离大都稍远,一来一回恐怕都要费去好多时间。
我将疑问说与乌克苏听,他却只是挑嘴笑了笑,似是想起了什么带着一副无可奈何似的表情回我,“他那人虽极爱财,但却更嗜酒如命。他原先只是个普通的客栈老板,可正因为爱酒而善于酿酒,所以也算得上是个酿酒师,且颇有些名气。因为生意的缘故他之前的确住在大都,可自从三年前不知从谁那儿听来这里有汪昭月泉之后,便毫不犹豫迁来这了,只因那昭月泉水极其甘醇,是酿酒的圣品。”
他话未落,一阵风迎面吹来,带来了一股浓郁迷人的香气。
“你闻,这便是那用那昭月泉酿出的清风醉了,清风一抚酒香弥漫醉人千里呐……”乌克苏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采撷这更多的迷人香气。
看着乌克苏一副心迷神往的样子,我也不仅赞同地感慨了两句。说句实话,这酒香的确浓郁醉人,就连我这不爱喝酒的人也闻得出其中的醇香……于是心下更是对即将见面的那人多了几分好奇。
“小静儿,你瞧,那便是他的住处了。”乌克苏笑着指了指不远处那间正升起袅袅炊烟的小木屋,“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屋里正煮着晚饭呢!我这位朋友,除了赚钱酿酒之外,最见得了人的就是那手厨艺了。”
马车渐渐行近,小木屋边传来的酒香便愈发浓厚了,幸好我虽不爱喝酒但酒量却不小,这才没有被醉倒。我顺着乌克苏的目光看过去,却忽然发现木屋周边并没有想象中该出现的大酒坛子。
这不可能,能发出这么浓厚的酒味儿,即便是那酒再香再郁,酒的数量也必定不会在少数。那么那些酒坛子呢?我打量着那栋靠山而建的小木屋,寻思着是不是被藏在屋里或者埋在地下的时候乌克苏已然停下了马车先一步下了车。
“小静儿,我去里边瞧瞧,你先在马车上待会儿吧。”
“嗯。”我点头应承,带着一点期待,看着乌克苏推门进屋,许由于气力过大了点,那两扇看似岌岌可危的木门‘蹦’的一声又使劲儿弹了回去,关上了外边的联系。
我摇头一笑,叹着乌克苏难得的鲁莽。
不知这夏锦年是什么来头。乌克苏虽说他只是个普通商人,但我明白事实必定不然。这些年来我与钧临各处走商,虽然不曾到过楼兰,但很多事情都能从别人口里听来一二。我记得有谁说过楼兰大都有家颇具名气的名唤金来的客栈,本来我也没在意,可后来又听那人说到金来客栈有位极会酿酒的神秘老板,我这才留意了几分。
这夏锦年会与那金来客栈有干系吗,或者说金来客栈那个神秘的老板不知是否就是此人?
呵,金来金来,这名字倒是符合了夏锦年的爱财心性。
不过夏锦年是不是金来的幕后老板我倒是不怎么好奇的,我真正好奇的是这人的来头,能够在短时间内开起自己的客栈并且经营得有声有色让它一跃成为楼兰名馆的人,我相信必定有他的不凡之处。是财力、人力、能力或是权利的支持,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沐浴在这浓浓的酒香里,神虽未醉人却有些慵懒了,正打算侧身躺会儿时屋里很快便传来了爽朗的笑声,接着就是两人开门而出。
我略过乌克苏看向另一人,略略打量着。那人二十三、四的样子,看上去有一股说不出的清爽,相较于一张稍显可爱的娃娃脸来说身材却偏为瘦长Jing干,看样子也是个有武功的。可从他出现到现在这段时间里,我却没有发现那些属于夏锦年该有的气息。他应该不是夏锦年吧。
我刚这么想着的时候,乌克苏果然开口向我介绍着,“小静儿,他是锦年的弟弟锦辰。”接着又转身对夏锦辰说,“小辰,他便是我与你提过的赖静涯了。”
这夏锦辰从一见我开始就笑得很兴奋,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像是终于见到了什么惊奇的人物一般,不禁让我怀疑起乌克苏到底曾与他说过我什么来着。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光鲜的话,这该死的乌克苏!兴许是感受到了来自我眼神的压力,乌克苏无辜地对我眨了眨眼睛,像是不明白我怎么突然变了情绪。
哼!继续装吧你!
不过想归想,基于礼貌我还是先跳下马车向夏锦辰笑着抱拳打了招呼,他也立时笑着向我回了礼,接着便招呼我们进了屋。
进到屋里我才发现,别说是几个酒缸了,这屋子里根本连一个都已经容不下了。所有空闲的除了一些生活必要的路道,其余的都已经被那一盆盆浅绿色的我并不知名字的植物给填得满满当当了。乌克苏见怪不怪地向我解释,那是酿酒用的嫣癸树。
夏锦辰无疑是个好客的人,我们才刚到就拿出了新鲜出炉的酒食招待,看来刚才那升炊烟是他弄出的,夏锦年的厨艺如何我还不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