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掌柜命人将美人送到我隔壁的屋子之后便打发了他们,我没顾的上那几个依依不舍频频回头的伙计们,只是忽然看见美人的额上冷汗直冒,便立刻吩咐掌柜准备了热水药草和干净的衣裳,见掌柜吩咐了丫鬟替他沐浴更衣之后才回到自己屋里也泡起了澡,温热的水终于一洗我整夜的疲劳,让我不禁舒服地吐了口气……呼,这才是人间天堂啊!
今夜的一切,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我自认承受力实在有限,要我一下子消化还真有点困难。
回想起那一刻莫名的悸动,我无奈地嗤笑了自己一番。真是的,又不是个女人……
只是,那人异常的脉象倒真是有些奇怪,自我十二岁习医开始,就算只是副业,看过的病人没有一千也不下几百了,再加上不断收集的药理医书毒经杂录,我在这方面也算有些认知了,可我还真从没见到过那样的症状。那股气就像很早就根植在他的骨血里一样,散不去不说竟还能自然游窜,对付这样的病况我还真是没辙了。不过,如果是师傅的话,应该会兴奋地两眼发光罢……
找师傅求救这个念头刚冒出了芽就被我狠狠掐灭了。
不行不行,请神容易送神难。我那师傅,我暂时还不想去招惹他……况且想找到他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还是再说罢……
方才命人给美人沐浴的时候,我往他的浴桶里加了些凉性的药材,虽不能让他去毒,却也能助他快些退热,哎,折腾了半宿,只希望这一夜尽快过去。
***
第二日,我顶着两圈诡异的黑,晕乎乎地转到隔壁,美人安稳地躺在床上还未醒过,依旧保持着浅浅的呼吸。脸上已经退去了颊边异样的红,恢复至原本的白皙无暇。昨日沐浴之后,我是看着他稳定下来后才又回了自己房里的,可回到房里却又怎么都睡不着,脑中依旧徘徊着美人带着红晕的模样,死也不肯承认自己在那么一刻彻底被勾引了。
睡美人,睡美人,睡着的美人果然也是很美的。只是可惜了,这样的美人竟然是个男的,要不是昨日丫鬟给他沐浴时不小心看见了他与我相同的某些地方,我还真的会去怀疑其实这人个女子。不过说到这个……我有些郁闷地想起,他竟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般瘦弱,被白色里衣包裹着的竟然是一具结实修长的身子,看样子像是经过千锤百炼之后Jing心维持的。看到这样一个人,我是有些吃味的,真是的,有些人长的俊美也就罢了,连身材竟然也这么好,这不是明摆着来这世上勾人的嘛!
我撑起下巴靠坐在床边,好奇地盯着这个被我误打误撞救起现在正睡得安稳的美人,用眼神细致地描绘出他的轮廓。嗯,依旧是粉红色的嘴唇,唇角带着天生微微上扬的弧度,若不是此时依旧被紧紧抿着,一定会是一张笑得异常灿烂的唇。我咽了口唾沫转开视线继续看上去,他的鼻梁笔挺笔挺的,像是棱角中带着圆润恰恰契合得完美。最夺目的自然是他的那双眼睛,我依然记得昨日夜里那双与我对上视线的眸子,清亮,纯净,却带着自然而然的魅惑。而这股魅惑,不同于钧临那双丹凤的含情脉脉,而是带着一股不自知的透澈,像是不可亵渎的神灵,遥远却莫名地引人亲近。可惜现在的他正安然地阖着眼睛,那两把又长又翘的睫毛扇子此时正服帖地……不,正发出微微的抖动。
抖动!他的睫毛在动!他,要醒了……
我忽然才反应过来,一阵激灵便立刻跳离了他三步远,只是眼睛却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结果我盯了半天,美人也未睁开眼睛,只是额上忽然不断冒出冷汗,眉头竟拧成了一团。
原来是做恶梦了。
我拿来热毛巾替他轻轻擦去汗水,却仿佛于事无补,美人依旧挣扎得痛苦,汗水也流个不停。我放下毛巾替他把脉,想看看这是否因为他体内的病痛而引起,却忽然发现原先在他体内的那股气竟奇迹似的消失不见了,脉象也恢复了正常,只是因为现在他的心神不宁而显得有些鼓噪不稳。
奇怪,那股气怎么可能就平白无故地消失了!
不过此时我也想不了那许多,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的时候,美人却忽然反抓过我的手,紧紧地,不带一丝缝隙地握着,绝望与无助透过两人紧握的手心隐隐传入我的血ye里,这人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决绝让我莫名的心疼。
右手被握得有些生疼,我却没想要挣开,只是轻轻地,缓缓的反握上他的,用另一只手慢慢地抚平他眉头的拧。他只是需要一点支撑罢了,既然我能做到,这么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美人渐渐平息下去,脸色也终于恢复正常,只是手依旧抓住我的紧紧不放。
哎,他究竟受过什么伤呢,他的痛苦,竟让我生出一股想要去了解他的冲动。这样的一个天仙一样的人儿,竟然也有人舍得去伤害,难道这个世界不兴怜香惜玉那一套吗?
思索时,意识渐渐被睡意取代,昨日的一惊一乍加上彻夜未眠一股脑儿全都袭了过来,我就这么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两只手,依旧静静地握在窗沿,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