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受伤本来是常事,梁慕也不想太娇惯谁,但是等看到地上血迹斑斑时,他还是忍不住出口对武能道:
“够了。比武只是验收他们的才能,不是非要你死我活,伤了好好的新苗子,你不怕上面怪罪?”
武能嬉皮笑脸地和他打哈哈:“再看一会又如何?陆生难得这么出息。放心,我自有分寸。”
梁慕忍不住爆了句现代粗口:
“分寸你妹!给我叫停,否则老子揍死你信不信?”
武能撇撇嘴,委屈道:“楚老板真是把你捧上天了,连比武都要干涉。。。。。。”见梁慕默默撸袖子,只好见风使舵,冲场上的两人大喊了句:
“到此为止。梁念,陆生,合格!”
梁念顺势停下,陆生却置若罔闻。
眼见他的剑尖冲梁念疾速飞去,少年睁大的瞳孔里清澈地倒映着逼近的寒光,剑身一颤,呜地发出一声悲鸣,梁念不知是用什么毅力制住后退的本能生生站住,于是梁慕从天而降修长的左手伸出两指夹住陆生的剑身,护在梁念身前。他手指骨节因用力突起,声音也不自觉地带着怒气:
“点到为止,陆生。”
梁念感觉他挡在自己身前时的那股热气,顿时觉得十分惬意。他心情好到想放陆生一把:
“无所谓。我们回去吧。”
陆生抬头看了梁慕一眼,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眼神中一丝波澜都不起。梁慕心一寒,不由得放开了夹剑的手。陆生缓缓地收回刀,沉默着转身,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
“陆生。。。”
梁慕忍不住叫住他,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为好。
倒是陆生回过头来,淡淡地说了句:
“梁慕,你看着吧,我不是废物。我会活下去的。”
梁慕一时无言。
这确是他的本意,但是,他却不知该怎么面对这样的陆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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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梁慕再也没见过陆生,以前他得了空,总是偷偷地站在院门口朝内张望,梁慕坐在他的太师椅上,总是假装看不见。
后来陆生不再来了,梁慕偶尔听到门外的响声却会下意识地朝门口望去,只是再没见过那个瘦小的身影了。梁念压在柜子最底下的本子上,陆生的名字已经被黑色的墨水涂抹,再看不出原来的字体。
比试那天的夜里梁慕帮小孩的伤口换药,梁念故意坐在床上撒着娇喊疼,梁慕蹲在地上抬头剐了他一眼:
“你活该。”
梁念皱眉道:“我活该?”
“对啊,你活该。以你的武功,即使不用内力也不可能输给陆生,更不可能受伤。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
梁念有恃无恐,耍赖着一把抱住他的头:
“你敢讨厌我?!”
梁慕猛地低头挣开,手下换药的动作倒是不停。
“我最讨厌你自作聪明的苦rou计。因为它们通通很有用。”
梁念眯着眼睛,仿佛很享用一般:“我没有自作聪明,我知道你会看穿。我就是要你明白,陆生变成了你要他成为的那种人了。这两年他会好好练武,然后,两年后可以好好地干活,活着回来。”
又举着胳膊上的伤往梁慕脸前凑:
“看,他伤得我多狠,这样伤了我的人,你还要记挂他吗?”
梁慕一把甩下了他的腿:
“闭嘴,睡觉!”
梁慕把他塞到了被子里面,梁念很自觉地滚进去给他留出位置来,梁慕便脱了衣服吹灭了桌上的蜡烛,梁念趴在床上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梁慕嫌冷,一把窜上了床,裹着被子躺下,黑暗里也看不清梁念的脸,只隐隐看见一个轮廓,便道:
“你闭眼睛了吗?”
“嗯。”
梁念闷闷地应了一声。
梁慕躺了一会儿,发现梁念还是面朝着他睡的,便伸出手,摸索着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梁念下意识眨了眨眼。梁慕便觉得指腹痒痒的叫一把小刷子刷了两下。
“撒谎。——还不睡觉,看什么?”
“看你啊。”
梁念忍不住像吃偷吃了油的小老鼠一样嘻嘻地笑了起来。
“看我做什么?再说黑灯瞎火的能看见什么?”
梁慕的声音带上了点懒散和困意。
“我能看见。”梁念低声道:“我就是能看见。”
梁慕觉得好笑:“你是狼变的?这都看得见?”
“不知道,感觉得到啊。。。。你躲在暗的地方,我也能感觉到。”
“神叨叨的。。。”梁慕不是很感兴趣地转移了话题:“那些药喝了你有什么感觉吗?”
“。。。。。。有。”
“什么?”
“骨头痒痒。有时候走着走着脚会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