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闻言慕君侯因为慕兴皇帝因病重而要急赶回国时,苏荣晏在房间内失手打破了自己最为看重的玉器,晚上命人备了家宴后便等着那明日就要启程的三人前来用膳践行
一顿饭苏止扬吃得JingJing有味,慕才意和慕君侯则没有过多的寒碜,而苏荣晏却是抱着酒杯目光深沉的望着苏止扬,席间各人心思迥异
第二天拣了行李上路,出了城门之后苏止扬挑开窗帘回过头去就看见站在城门目送的苏荣晏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神情落寂,心下微微牵扯的疼,苏止扬叹了口气又坐回了车内
还是来时的几人,慕霖依旧在前方领着路,伺候慕才意的小厮赶着马车,而他们三人则安坐车内。赶了两天的路,期间车内的三人却是一直无话,只因一向都是那个挑起话题的人儿竟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并且一呆就是一天
因为要赶路,所以回去的时候就抄这小路走,路过一片树林,苏止扬看着窗外有一只蝴蝶飞过,悠悠的落在了一朵娇盛的紫色小花上,飘然自舞似是很惬意风流
苏止扬突然扭过头看向了一旁靠着车壁瞌眸小憩的慕才意,看着他依旧冷清的面容,他轻声问着:“慕婉偌一辈子就这样没了?”
慕才意睁开双眼,黑色眸子有微光浮闪,沉默小会他淡淡开口回答:“他毕竟是你四哥,你这话不该这么说。”
摇了摇头苏止扬垂眸低声相问:“我只问,她这辈子,是不是就这样没了。”
这问话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回答,慕才意闭上眼睛一手抚上手腕的镯子轻轻揣摩着,说话间似是无奈:“苏止扬,她是公主。”
公主?苏止扬啧笑,这就是所谓的答非所问么?
“苏止扬,她是自愿的。”
低低的嗓音让苏止扬微微愣神,回过头去正好迎上那双漆黑幽静的双眸,心下一动,苏止扬笑着问道:“慕君侯,你也会自愿吗?”
马车一阵晃动然后猛然停了下来,苏止扬没有坐稳一下就跌进了身边慕君侯的怀里,车帘被风吹起,殷红的血一丝丝的慢慢流入了车内在毯子上漫开了红色轨迹,淡淡的腥味弥漫散开
苏止扬眨巴着眼睛看着横躺着车外地上的小厮,那个刚刚还在赶着马车的鲜活的人儿现在却成了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那个尽心尽力一路上照顾着大家饮食起居的少年现在却是惨白着脸躺在鲜血之中与尘泥为伴
苏止扬突然觉得很冷,以往他都在王府里被保护得好好的,最多就耳边出现一些城府Yin谋,他以为他看得透彻所以他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现在真正的生死摆在他的眼前,那些Yin谋被具体化了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无力招架
一只大手横在了他的眼前,耳边传来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别看。”
一支长箭凭空射来,嗖的一声穿破了车帘嗡嗡直响的插在了慕君侯耳边一寸之壁上
慕才意兀的睁开了眼睛,眸中寒光乍现,唇角一抿便动身挑开了车帘下了马车
苏止扬往身后靠了靠,然后依着慕君侯的怀中起身,低声问着:“谁的人?”
慕君侯轻轻一笑,反问:“苏止扬,你怕了?”
拳在衣摆下握紧,苏止扬正想拉下那只挡在眼前的大手,就听见车外传来慕才意的声音
“不管你们是谁,若想活命,我劝你们最好离开。”
“我等奉命行事,六皇子好意我等心领了,还请六皇子借步让行,我等的目标只是君逸王,与六皇子无关。”
“你们是奉命还是收钱买命?若是后者,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你们离开就好。”
“六皇子,恕难从命。还请六皇子借步让行,若是真刀真枪的伤着了六皇子,对我等虽不成困扰但怕是六皇子就要吃苦头了。”
苏止扬扯了扯嘴角半带讥讽的笑着,这对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假呢?侧了侧头,他笑着说:“慕君侯,我们出去吧,别给六皇子造成困扰了。”
嘴角轻扬,慕君侯放下了挡着苏止扬眼睛的手,拉着苏止扬下了马车
环视着周围,四面楚歌。现在的情况是,他们身处树林中央,前面没人后面没马,而马车被黑衣蒙面人四周包围着。慕霖手拿长剑做起防御的姿势,黑色衣裳上已经有了几处被划破的痕迹,红色跟黑色交织在一起的黑色衣服颜色便显得更为暗沉,而慕才意则是只身站在马车前方似乎在与黑衣人头首商谈。蒙面人们几乎人手一把长剑,除却几人手拿弓箭负责弩射
风过,树叶抖动着沙沙作响,空气中浮散起淡淡的血腥味让现在围着的和被围着的都拉紧了气氛。苏止扬看着眼前的情景,突然笑了
第一次切身体验遇刺呢,感觉…
除了起先的心冷害怕,现在,他竟有些隐隐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