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这日阳光正好,一扫前几日的Yin霾,洒遍了皇宫各个角落,瞧着也令人十分愉悦。前几日的大雪天气,丞相府被查封一时仍让薄幸心有余悸,且如今皇上将二皇子完颜懿放由他管教,此等重任看起来是风光,但薄幸深知他在这朝中不得不愈加谨慎起来。
那日方从御书房出门来,一阵冷风便迎面而来,吹得薄幸直打了寒战。他仰起头,微微叹了口气,呼出来的气息遇冷二发白,朦胧中他瞧见的仍是灰蒙的天空,夹道摆着的花草虽为这冬日增色不少,可眼前一派宏伟的建筑仍带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虽说是重任,可薄幸当真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正巧碰到夙沙清越从旁走出,由于二人关系还算亲密,薄幸适才稍稍松了口气,俊颜此时也略微缓和了些,道:“女官。”
夙沙清越一愣,没有回礼,只是走近了才道:“大人心里有事儿?”
薄幸被她一语识破,挫败地揉一揉额角,“竟然又被识破了!”他说着便是一咬牙。
二人动一动脚步,走远了。这时夙沙清越才笑道:“你也只有在有事儿的时候会叫我女官。”她解释说,“怎么,皇上有给你出了什么难题了?”
薄幸眼皮一跳,重重一叹,郁积在心中的情绪终于得以抒发,“皇上竟让我去教二皇子。”他瞪大了眼睛,又是一咬牙,恨不得自己现在正抓着什么泄愤。
“诶,这你就不懂了。”夙沙清越抬手拍拍他的肩,以示宽慰道,“皇上那是器重你,才会让你去教二皇子。”
器重?薄幸眼尾一扬,睨了她一眼,眼神十分鄙夷,明明是被拖下水了,哪里是什么器重。他“嗤”了一声,“少来了吧你,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他回头一瞟夙沙清越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伸手捏起她的一根手指头,将她整只手提开。
夙沙清越心中暗揣着他这两年在朝任职应是有了些心得,“为人臣子的,哪能不谨慎些。”她一抬眸见薄幸一双薄唇又有了动静,心知他定是玩性大发要说些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立马抬手一指,把他的嘴当即给堵上。
薄幸这日上书房来得早了些,里头尚未有人,书房外头种了几株腊梅,如今枝头上都缀了些花骨朵,地上铺了一层薄雪,似银非银,晶莹夺目,阳光照下时更是显得又亮了几分。
衣袖下缘扫过桌面,他随手执了一本书来翻阅着。没翻几下,见着书页里头夹着张纸,透着纸背,隐约能瞧出上头都写了些什么,左不过是些求爱的小调,陡感无趣。薄幸也没多想便夹回了书中。
忽闻身后一阵脚步声,薄幸没回头只等那脚步声停了有好一阵子了这才转过身去,心中本想着是完颜懿坐定了正等他开讲呢,却没想到来人竟是其母妃——晏妃。
薄幸一惊,不禁倒退一步,立马开口道:“娘娘万安!”他说着正要跪下,却被一双手扶起,霎时间一股玫瑰香气扑面而来,他眉头微微一锁,想是妃嫔常用其净手之缘故,只是薄幸觉得这香气来得十分浓烈,一时间有些呛鼻。
只听晏妃张口,语气十分激动道:“大人近日来可千万要帮着本宫好好教导二皇子,皇上连着几日问学,过后心情极差,如今已将懿儿原来的师傅给革了职。”
这算的哪门子的求人方式,明摆着就是恐吓!薄幸听她言下之意岂不就是若是他也教不好皇子,他也得连着被革职贬作庶人去了?他闻言干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关键是这晏妃实在是不太会说话,不过要说是威胁,那就是另一码子的事儿了。
可此时薄幸也只能强笑宽慰道:“娘娘且放宽心,微臣自当尽力。”可话一出口,那语气生硬得连他自己都快听不下去了,宫中来往最多的也就是这些客套话,他都怀疑自己的嘴角要开始生烂疔了,心里头焦躁的不行。
晏妃闻他一席话,心中骤然间放松了不少,不禁连连点头说好,末了还不忘言行赏一事:“此时便拜托给大人了,若是二皇子不再让皇上生气,本宫自有奖赏。”晏妃语罢,微微一侧身子,只见一身着黄缎子,上头用丝线绣着一寸宽的褐色水云纹,眉眼间稚气未脱。他头发上梳,束成一个小髻,整个人看起来Jing气十足,十分活力。
不过有没有Jing神的,还是得看颜。
“小伙子,你还是嫩点儿。”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个十分苍老的声音,薄幸当即一惊,瞪大了眼睛瞧了瞧完颜懿,但看那货一脸云淡风轻的像是没听见啊!薄幸干笑了两声,请完颜懿入座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薄幸也只是负责教,其他的,自然也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