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半月就是太后的寿宴了,太后这次六十大寿可不可忽视了。”御书房中,完颜韶站在书桌之后,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几位爱卿,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薄幸往身旁一瞥,瞧见置秋也站在那边,虽说两人之间隔了个夙沙清越,但是薄幸心中仍然十分不爽,这货怎么会在这儿?!难不成还真成了皇上身边的秘书了。
自打上一回二人打了交道之后,薄幸接下来的这几日便一直躲着他,平日里走在路上远远瞧见了便掉头走掉,有的时候甚至为了不正面冲突时常还走自家府邸的后门出去。他这么拼,自己都快不知道是为什么了,明明自己可是什么事儿都没犯啊,他凭什么就这么带自己回去。
可话虽这么说,但是要是正面杠他,又应该是另一码事了。
皇上话一说出口,底下明显就静默了两秒钟。几个人颔着首互相看了几眼南修文此时先开口了,“此次为太后六十大寿,且太后素来以节俭朴素著称,但臣以为,皇上可以借着此次寿宴以宣扬国威。”
讲真,南修文一下子把话都说完了,剩下几个人还能说些什么。
皇上见南修文说的有理,略微点了点头,可转念又一想,这宣扬国威是一码事,但是生民安稳又是一码事了,想到此,皇帝不由得面露愁容,有些拿不定主意。
薄幸瞧出皇上脸上那几分犹疑,立马接话道:“丞相所言甚是,只是皇上,臣以为,适当地削减一些不必要的开支,寿宴期间能够开仓放粮,也算是宴请天下,百姓同乐。”
皇上闻言点了点头,口中不断念着“有理”二字,只是,削减开支,该削减多少,这笔账又该谁来算?老问题没解决,这不又添了新问题了吗,想想他就牙疼。皇上敛眸想了片刻,紧接着缓缓抬头,眼神偷摸着往置秋那儿斜去。置秋即刻意会,不动声色地一点头。
这两个人,居然对视了。薄幸虽早就猜到皇上这一眼别有深意,只是,究竟是让他负责呢,还是让他这个局外人推荐人选呢?薄幸低下头,撇了撇嘴,心里想着什么事情可别是自己才好。
此时置秋像是听见了什么似的,往薄幸那边望去,嘴角隐隐上翘,却又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这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皇帝一挥手,几个人便退了,南修文今日是与置秋第一次见,出了御书房,自然是要客套几句了。薄幸有意放慢了脚步,本是想看看这乐师接下来是什么行动,可哪成想这南修文算是逮着人家不放似的,聊了许久,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才认识的半个时辰,哪里来的那么多话说。见一时半会可能也知不道什么了,薄幸瘪着一张嘴,加快了脚步。
置秋见南修文说得起劲,也不好突然地将人家打断,点头之余,眼神仍不时往薄幸离开的背影望去,听着南修文说了几句有的没的的之后再看去,那家伙居然跑得没影了?!当下也没多想,只想着把南修文给打发走了。
好不容易找了个说法脱身,说是御琴司那边还有事情,南修文也不肯罢休。置秋装模作样地往那个方向走了半道便又折了回去,心里头仍然是不太相信薄幸愿意就这么回去了,可是环顾周遭,除了侍卫也不见有什么人影了,寻人无果,只得乖乖走会御书房,这偷偷摸摸地,总让他心里感觉怪怪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和皇上偷摸着进行着什么肮脏的朋友交易似的。
等置秋进了御书房之后薄幸才敢稍稍探出头来,皇上果然在私底下和他偷偷作打算来着。可皇上怎么做他管不着,可他也说不出来究竟自己这般热衷于打听这个置秋的消息和行踪是为了哪般。才蹲了没一会,便见那房门有了响动,置秋随后便出来了,薄幸竟发现自己对着短短的一刻钟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着了什么魔了。
薄幸见了置秋,连忙又猫了下去,在一旁灌木丛中窥着置秋的一举一动。
置秋走下台阶,一开始倒也没什么异样,可正是在薄幸差点就要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竟然正正停在了薄幸正对着的那个方位上,二人距离不过一丈。
“没事的没事的,不会被发现的。”
薄幸深吸一口气,不断地安慰自己,心说道。
只见这时置秋稍稍将下巴收了一收,忽的一转头,往薄幸那个方位看去。薄幸瞪大了眼睛,没忽略他略微上扬的唇角,还有那饶有兴味的神色。
此时薄幸的双手微微有些发抖,也不知是愤怒还是被抓包的耻意,他如今心中对这个人的印象只有两个字——“魔鬼”!
果然没够几天,他便接到皇上的圣谕说,他就是那个要动脑子削减开支,顺便背锅的人。
半月后,太后寿宴当晚。薄幸一开始便扫了一眼殿上的布局,与此同时也算是在研究着究竟怎么逃跑会比较快一些,尤其是在自己只准备了一对很普通的玉碗当做贺礼的时候,他一个两袖清风的文官,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去搞什么西域珍品,奇怪的是丞相怎么的就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套得皇族那一票的人开心。
当年设他这个大学士纯粹就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