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夜木云被nai娘推出窗后,本心有不舍,但是他也知道其中利害便趁着月色,在nai娘和匪徒周旋时逃离别院。
走在渺无人迹的三灵街道上,春风似乎并不是那么温柔,一次次随风摇摆的灯笼,晃晃悠悠地荡出无奈人内心的悲戚。他很想念他的母亲,还有父亲,还有中庭的那株本该开得正灿烂的桃花。于是他在黑幕下一点点迈向木府。
面目全非。“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都恐怕不可表达此时木云的心情。因为那个所谓的“物是”,似乎就只有那两个石狮子还呆呆地立在那里。
不用敲门,也不用把脚抬高迈过门槛。少了这些麻烦,可是却多了心中的愁绪。焦黑、空荡、死寂。木云只是静静的跪在那棵桃树下面,泪水无声的为他的悲乐奏曲。太多的不孝,太多的后悔,太多的太多都哽在喉里,只有跪拜,只是涕零。满园的黑灰,不知哪一捧才是父亲,才是母亲;不知哪一捧才是飞檐,才是楼宇;只是,每一捧都是回忆,都是伤情。那个在春风摇落的桃花雨下翩然跃动的身影;那些在古筝前跳跃的乐曲,在玉笛上飞舞的旋律都随着那场火,化成了灰烬。灰烬,也湮没了他的笑容、记忆。
一番怀念、感伤之后,“寒冷”的春风提醒他应该离去,否则、否则谁来报仇,报仇告慰这一切。借着月光,一夜的奔行,直到晨光微熙。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依靠着一棵树,沉沉睡去。一片春天的落叶轻轻停靠在他的脸上,刺破密林的阳光撬开他的眼皮,憔悴却又坚定的面庞上满满地写着他的无助、无力。
“哒!哒!”
“nai娘,这是什么声……?”揉了揉眼,习惯性的问着。话还没完,便低下头去。
“哒!哒!”“山外青山云外云。啊!”
悠悠扬扬的歌声在不远的溪谷中想起,像轻纱轻轻地贴在脸上的细腻柔顺。木云有些惊奇,又有些沉醉。在这个轻纱的牵引下一点点往声源靠近。
“哒!哒!”“桃花梨花溪水映。啊,啊!”
“春去春来春又去。啊!”这是的木云走到的密林的边缘,看着眼前的一弯流溪。清澈的溪水在对岸桃李的渲染下,显得斑斓。一圈圈不断涌动的小水纹摆动着小溪的平静。木云把目光逆着水纹去向,远远地看见薄雾后,一个蹲在溪边的灰影。
“云雾散后又是晴。啊,啊!”“哒!哒!”在这个哒哒声中,木云从沉醉中苏醒,原来是一位西边浣纱捣衣的一位妇女蹲在溪边洗衣唱曲。环顾这四周,这青山之间,绿树清溪,薄雾绵绵,一阵阵荡满溪谷的捣衣声,一句句沁人心脾的民歌调。木云似乎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清凉感,暂时赶走的心中的苦屈。
“可是这里是哪里呀?”木云在心中问到自己。
“这是京城外的桃李溪!”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
“哦!桃花溪啊!”木云点了点头。“诶?你是?”突然转过头来,寻找发出陌生声音的人。只见那人一道士模样,有些年纪,仙风道骨间也微露出些慈祥。
“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是我知道你是谁。”道人捋了捋下颌的胡须。
“我?”
“三灵县木云,是吧?!”嘴角微展。
“你,你怎么知道?”惊讶瞪圆了木云的眼睛,心想这人竟然知道自己出处。还有,自己刚才问自己的问题,他都没有听见就回答出来了。转过头去,却发现刚才那个妇人早已消失,薄雾也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去。
“你为什么这身装扮?”道人淡淡疑惑,“一身男子装扮,糟了!该不会是……”
“我家被烧掉了,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声音渐渐小了。
“哎呀!当初叮咛过木国公,万不可在你遇见贵人之前转变为男子装扮的啊!可是……”
“可是什么?是因为这个,我家才会这样的吗?我是个祸害,是吧?”木云显然有些激动。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大概一切都是天意吧!”道人显然有些意外,又很有些无奈。想安慰一下眼前这个可怜之人,奈何自己这个世外之人对这些一窍不通。“孩子,你也别太难过。祸兮福之所倚。”
木云没有回应,只是把目光放得很远,很远。似乎远到了过去。
渐渐地,一声声悦耳的笛声在耳畔响起。回过神来,只见道人的手指在玉笛上面静静跳跃。
“这……”木云有些意外。
“觉得眼熟?”
“这不就是我爹送我的那支笛子吗?”木云的双眉间的那把锁似乎被轻轻开启。
“那就交给你吧!但愿能够对你有所用吧!”道人递过那支笛子。“记住,你要找那位贵人,只有他才能让你成为真正的你。”
接过笛子,木云轻轻地抚摸着,似乎在抚摸他的回忆。他用袖子轻轻地擦拭着笛管,生怕那些黑灰还蒙在上面。显然忘了道人的存在。
“君问须向何处寻,且系君心君系心。”道人话音刚落,便没了踪迹。这是才回过神来的木云,本想问谁是贵人,却只留下道人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