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连翘都是浑浑噩噩着过日子,吃了睡睡了吃,好让自己少想些东西。想着明日要去早朝,能见着别墨言,竟是有些异样的兴奋,反倒睡不着了。
就这样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好容易睡下了,没过多久,便又被游兰拖了起来。
洗漱完毕后,游兰又替连翘穿上一套看似昂贵的华服,连翘好奇道:“怎么和我之前上朝穿的不一样?”
游兰笑道:“别王特意叮嘱要换的,说是之前的不能穿了。”
连翘满脸困惑,不能穿了的意思就是不再是将军了,难道别墨言特地要自己去早朝,就为了这事?可若是这样,有什么值得特意去的,反正兵权什么的,他本也不在意。
原本就没睡好,连翘看起来就有些憔悴,脑袋更是憔悴不已,思来想去也琢磨不出什么,干脆什么也不想。一路放空跟着游兰走,倒是不出一会儿便到了议事堂。
这次与上次不同,没有生死之战等着,心情十分轻松,也并不在乎旁的大臣的目光,连翘便自顾自走了前去,像模像样给别墨言请了安,又迫不及待抬头望一眼久别未见的恋人。
不过满心的期待欢喜在别墨言冷漠的神情下落了空,别墨言轻轻抬手向某处一指,淡漠道:“坐吧。”
此言一出,朝廷群臣纷纷侧目,有大胆些地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连翘哪里知道其中道理,想来若是知道了,便是死都不愿往那儿坐的。毕竟别墨言的冷漠和大臣们的反应让连翘有些不安,踟躇着看了别墨言一眼。
别墨言察觉连翘的不安,只是在群臣面前哪能刻意去照顾他,只好轻轻瞥了他一眼,以示慰藉。这稍带温柔的一眼倒是给了连翘莫大的鼓励,瞅着那双仅含了一瞬柔情的丹凤眼,连翘深吸口气,稳稳地在那位置坐下了。
“前宰相逆反一案,牵连甚广。”别王停了停,严厉的眼神扫过众臣,“而国不可一日无相无将。即日起,原易戈将军,因功绩显赫,赐姓柳,易名连翘,任大将军。”语毕,只静静等连翘领旨谢恩。连翘有些懵了,原来不是要罢免,反而还升级了。但他怎么可能做的了大将军这样重要的职位,犹豫着迟迟不愿上前谢恩。
别王见连翘如此,暗叹口气,他早是知道的,连翘哪是能独自抗大局的人,于是又抬手往连翘边上指,道:“命雪月,任左将军,辅佐柳连翘。”
连翘大惊,赶忙回头看去,却清楚看见女将蒙纱对自己甜甜地笑,果然是雪月。大臣们也都知道雪月本是易家三女,Jing通武术战略。师家无后,师易二老皆去,算来易家这一对儿女是如今最适当的人选了,便也不再有异议。
雪月凑近身子,压低声音对连翘说:“哥哥你不谢恩,我也没法儿子领命啦。”竟是又回复了往日的活泼似的,语气十分俏皮。连翘被催促的,也没法儿迟疑下去,硬着头皮起来谢恩,转念想着,就算有了问题,也有别墨言和雪月扛着,总是不要紧的。便也不太把这当回事儿。待连翘二人谢恩后,别王又提拔了原外交大臣厉严任宰相要职。接着宣告了璟妃的处置。这是多日来困扰别王的一大难题。大臣们都觉得不宜严惩璟妃,百姓们替璟妃求情的呼声也高。别墨言也苦于搜索不到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宰相和璟妃勾搭的证据,宰相和易夫人竟十分衷心,无论怎么严刑逼供都没用,最后按照律法,也是拖不下去,须得定案行刑了。只得作罢,白白让璟妃逃了过去。从今往后只当是在后宫埋了颗定时炸弹一般,凡事都得提防着点了。
连翘可是对这些政事半点兴趣没有,反观雪月,竟兴趣盎然的样子,更觉苦不堪言,好不容易早朝结束了,等着众大臣都请了安走了,连翘急着追上往寝宫走的别墨言。
“你一会儿是不是要去刑场呀?”
“……是啊。”别墨言见连翘一靠近就动手动脚,又想想多日未见,定是无聊极了,便也不推开。
“那不是公开的嘛!我也要去。”连翘高兴地说着,总想多和别墨言一起呆着。
“不准去。”别墨言的语气里竟不带商量,只命令道。
“为什么?!”连翘又被泼了冷水,心中一沉,难道真的只有自己一直想着要见面么。
“没有为什么。你老老实实呆在别院,行刑结束我就去找你。”别墨言哪里说的出口,其实也是为了连翘着想。知道他看不了那种惨烈的场面,而别国处置叛徒的刑法尤其苛刻,只怕到时伤了Jing神,得不偿失。可别墨言命令惯了的,也不知道这样的态度口令已经伤了连翘的感情,只道是自己对他好,没什么可说的。
见连翘也不再说话,别墨言就当是连翘想通了,便独自更衣去了。
连翘心中气愤,既然别墨言命令他不准去,他就非要去。明明两个人恋爱该是对等的关系,可别墨言却总是想也不想的就知道下命令,没有解释没有原因。连翘起了反抗心,非要反着别墨言的话来做。回别院找到游兰,二人换了衣服偷偷混在民众里,远远地站在刑场外看。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氛围,只是上回直面死亡的是自己,连翘感叹着几个月来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