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人吵了那次后,别墨言便不曾再来过别院。连翘不是没有后悔,他时常站在别院的小花园中看看花草树木,责怪自己是否对别墨言过于苛刻,毕竟伏如慕也曾说过,一国的君王也有许多无可奈何。当然所有的后悔都来自于别墨言的毫无音讯,如此忽冷忽热Yin晴不定的感情令连翘变得患得患失。倘若不是积累多日的情绪,说不定也不至于将事情演变成现在的模样。
连翘淡淡叹了口气,不舍得望了望院门,仍无法盼来别墨言的身影。天色也已经不早,游兰又催着用晚膳,连翘无奈之下便只能不甘愿的回到屋中。用膳时连翘也并不说话,只用筷子随便撩拨着碗中的米粒,偶尔夹了几口菜,如同嚼蜡般毫无生趣。游兰便也不做声,虽然担心,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叹着气,略带哀愁地看着连翘。
忽而门外有人敲门,连翘先是惊吓着,旋即眼中绽放出些光彩,催促游兰去应门。
游兰心提到了嗓子眼,只希望打开门能是别王来了,好不要叫连翘失望。然而终究是又如吞了石头下肚般失望了,病怏怏与来人交谈数句后,便关上门进了里屋。抬眼正对上连翘的双眼,那眼中的色彩正渐渐由希望成了失望,游兰忽觉喉头干燥,张了嘴又欲说还休。
“我是不是特像深闺怨妇,还被人丢在冷宫的那种啊?”连翘尴尬的笑了笑,“早知道我就不和他吵啦,也太小气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你也不害臊的。”游兰干涩地笑了几声,勉强提起Jing神道,“别王定是太忙了,刚派人传话来呢,让你明儿开始就要准时早朝去。”
“这样啊……”连翘眼底却不曾有一丝涟漪,一来二去反正他是习惯了的,相比别墨言是有事相告却又懒得当面解释了。
游兰不见意料的效果,不想连翘反而更加Yin沉了,只好笑着催促道:“别多想了,赶紧睡吧。早朝可别迟了。”
人竟是十分容易习惯一种情绪的。一夜好眠。
天微蒙亮的时候,游兰便张罗着早饭,并替连翘梳洗打扮一番,让连翘打起Jing神便催着让早朝去了。
对于议事堂已经十分熟悉了,连翘猜想今天也不会有什么好事,低着头给别墨言请了安便径直去了位置上坐下,也不抬头看一看那思念多日的人。
“连翘,连翘!”
听见有人喊自己,连翘便回过头去,原来是雪月,便强撑出一个笑容问:“怎么了?”
“你身子可好些了?若实在不行你大可不必硬撑着,总有我替你挡着呢。”雪月虽毁了容颜,但眼神却是越发清亮了。
“……”连翘这才意识到自己愁眉苦脸像个小媳妇儿一般忧郁时,竟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遭遇过更多不幸的姑娘,不禁心中羞愧难当,正色道:“没事没事,已经完全好了,你不必一个人都扛着的,我也会努力学着做的。”
透过面纱瞧见雪月似是甜甜笑了,嗔道:“你总是像我的亲哥哥般,舍不得妹妹吃苦的。”
连翘倒是愣住了,人沉浸在情爱中时总是过于肤浅,而容易遗忘了其他同样重要的东西,回想起来,不止是雪月,游兰,如慕,白奂仑,哪个不是真心对自己好,世上不是只有别墨言。想到这里,心境倒是开阔了些,笑容也显得自然。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早朝却是开始了。大臣们个个循规蹈矩,小问题上还能争辩几句,大问题上总是说着全凭别王作主便不多说了。唯独新上任的宰相厉严从不畏惧别墨言的威严,就事论事毫不客气忌讳,反而倒越来越受别墨言重用。连翘能看得出来,只有和厉严议论国事的时候,别墨言眼神中多了份尊敬和赞赏。
雪月虽是年纪尚小,偶尔敌不过几位老臣的喝问,却也是有模有样地参与着讨论。唯独自己有如多余的存在,既插不上话,也没有人把自己当回事,空空坐在那里摆个样子。
“……王妃……季国公主季灵……”正走着神,却有些刺耳的词钻进连翘的耳朵里,难道是在说别墨言娶妃的事情?于是急忙打起Jing神,专心听起来。
宰相厉严道:“别王,臣与季国外交史常有往来,也曾出访季国。季灵公主可谓王妃的最佳人选,此举更可巩固两国的关系,以防有他国趁虚而入。”
别墨言沉思数秒,面色不佳,众大臣都担心别王是因为连翘而不愿娶妃,纷纷哀怨地看着连翘。其实连翘心中也五味杂陈,他当然知道别王是要娶妃的,不然这种帝王制国家就没法延续下去了,可他和别墨言的感情关系还如此模糊,他对别墨言的态度也十分困惑,几天来关系更是跌到了底谷。万一这个新来的女人魅力无疆,自己岂不就人生第一次失恋了?
“柳将军怎么看?”厉严当然知道大家都在担心什么,也只有他敢于站出来直白地将矛头指向连翘。
“我?”连翘却没想到自己忽然成了众人的焦点,一时结巴起来,“我……这个……”
别墨言早就料到这些大臣会迫着自己娶妃,迎娶邻国公主也确实是最实在的提议,自己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只是事到临头却有些犹疑,连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