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连翘提了别墨言娶亲的事之后,便不再说话,只一个劲地喝酒,即使酒量再好也抵不过这样胡闹地喝酒。伏如慕一介医者,自是知道多酒伤身,想要说上两句,却见连翘双眼发红,似是等及了要灌醉了自己好忘了现世的种种,于是难得的三缄其口,只默默帮着斟酒。
连翘终是不敌酒力,趴在桌上沉沉睡了过去。伏如慕斜倚着桌子,一手撑着腮帮,定定地看着沉睡中的连翘,嘴角淡淡浮起一丝笑容。这两人之间的情感,实在是难得见之帝王家。若说是连翘来自别的世界,所以自那个世界来的人都拥有纯粹不染杂质的感情,是寻常事。可别墨言确是自小在帝王家长大,经历了那样的争斗,心中竟仍有一份温柔之地留给了连翘,实在是难得一见。若换作是自己,怕早已被那样的争斗残了身,冷了心,对人世间的真情不再会有如此眷恋。
此时芊芊推门而入,见连翘伏桌而眠,抱怨道:“亏得伏公子还是医师,竟不知这样睡着是会病着的。”语毕便要去推醒连翘。
“就这样让他睡着吧。”伏如慕难得不与芊芊拌嘴,只默默扶起连翘,要将他抱至床榻。
“可要唤人去柳府知会一声,府上的人说是来催了好多回了,都被楼老板挡在了外面呢。”芊芊不知楼老板为何今日态度如此蛮横,毕竟柳府的人向来是和临月楼交好的。
“……”伏如慕沉默了一会儿,背影很是惆怅,又忽然不着调的问了一句:“芊芊姑娘可曾听闻别王娶亲的消息?”
“别王娶亲?伏公子又说笑了。人人都传别王迷柳将军过了头,成日里只道造那栋怪宅邸,哪里会来的功夫娶亲呀。”芊芊自是同一般姑娘那样爱聊八卦的,还道是伏如慕能有什么新的小道消息,却问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来,只当是伏如慕又寻连翘开心,嬉笑着退下了。
伏如慕将连翘放上床榻,又看着连翘的睡眼思忖良久。他爱你如此,和别国的嫁娶都如同儿戏一般不当回事,甚至比不上你的一栋宅邸,所以不会有事的,连翘,不会有事的。
此时已近深夜,柳府上下可说是因为主人不在而无所事事,又因为贵客的脸色每况愈下而人心惶惶。
“别王,连翘怕是在临月楼遇上旧友,聊得高兴便……便忘了时辰……”雪月的声音越说越小,只见说的话并没起到丝毫安慰的作用,便乖乖闭嘴不再说话了。
别王心中是十分郁闷的,连翘会碰到了什么人,竟然不把他别墨言放在眼里,莫说放不放在眼里,根本是完全抛诸于脑后,竟然前去打听的下人一一被赶回来,连个解释也没有。
“雪月,连翘可曾收到了我的字条。”别墨言毕竟不信连翘会如此不重视自己,毕竟二人已数日未曾私下里谋面了,即便是赌气,也不似是连翘的行事风格,便还是问了一嘴。
“字条?属下不知。哥哥并未回府便直接去了临月楼,不知可曾收到过字条。”
“嗯。”莫非是别墨未将字条交给连翘?别墨近日是太忙了,也是自己逼得太紧,让他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可出了别墨,实在是没有什么人能让自己完全放心。又觉得别墨从不曾让自己失望,字条若是未交到连翘手中,定是会禀报的。又叹口气,双眉紧蹙,连翘这人,还是自己平日里太过放纵了!
于是又唤来雪月道:“带本王去连翘的书房。”
雪月心想别王定是等不下去了,或许留了字条便回府吧,时候不早,若是再不歇息,怕是明日的早朝都要误了。便急忙引着别墨言去了书房。
一行人在书房外侯着别王,谁知不过留个字条的功夫,别王竟在书房里折腾了近半个时辰才蹙着双眉出来了。
待送走别王,雪月吩咐了下人好生在府前侯着,莫叫连翘回府了却无人伺候。便急忙回房歇下了。
次日凌晨,连翘早早便醒了。一来连翘从来喝醉了后只能睡数个小时,而来连翘从未忘记每日早朝的责任,好不容易让人刮目相看,只要一步差池就又要连累别墨言被人闲言碎语了。又自嘲地笑了,怕是别墨言一心想着娶亲地事情,哪里还会理会自己的处境。
“一大早傻笑什么呀!我还想再睡会儿呢!”伏如慕本就浅眠,被连翘一阵动静吵醒,心情差到了极点。
“你怎么在这里!”连翘见伏如慕睡在旁边,不免大惊。
“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让你睡在床榻上,你倒还抱怨了,难不成要我去睡冷冰冰的地板么!”伏如慕怒道,又顺手一推连翘便失了平衡滚下了床。
这一跤跌的连翘反倒清醒了不少,想起昨晚自己失态喝的烂醉如泥,一定给伏如慕添了不少麻烦,赶忙讨好道:“哎呀我的亲亲如慕,知道你待我最好了,现在我要去早朝了,改日我再来给你赔罪哦!”
伏如慕懒得搭话,作了个快走的手势,翻过身便又睡去了。
连翘咂咂舌,赶紧跌跌撞撞一路跑回府上,时间所剩不多,还要沐浴更衣,哎,又要早朝,要装样子要动脑子,可说是心与身体的折磨啊。
待连翘跑远后,伏如慕起了身,单手撑